第86章 虛空遺澤——觀測者之契與歸途曙光（第1頁）

絕對的無序，是意識最大的敵人。

虛空亂流之中，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過去未來，只有永恒的能量風暴與法則碎片如同砂礫般擊打著那層越來越稀薄的藍色力場。孤島般的遺跡殘骸在其中沉浮，仿佛隨時會被徹底撕碎、同化。

能源艙室內，死寂籠罩。啟動“區域性空間剝離”的代價遠超想象，不僅耗盡了殘存能源和三人大半本源，更讓他們的神魂都受到了虛空環境的持續侵蝕。那無處不在的“虛無”低語，試圖瓦解他們的道心，將他們拖入永恒的沉眠。

葉凡盤膝坐在角落，九陽神力形成的金色光繭明滅不定，他臉色鐵青，額頭冷汗涔涔，正以無上意志對抗著神魂深處滋生的幻象與絕望。藥老的靈魂力量也消耗過度，陷入了深度沉寂。

月琉璃情況稍好，太陰之力本就偏向寂靜與守護，對虛無侵蝕有一定抗性。她閉目凝神，月華在體表流轉，如同風中殘燭，卻頑強不滅，同時分出一絲心神關注著林玄的狀態。

而林玄，則處于一種奇異的狀態。

他并未像葉凡那樣全力抵抗，也未像月琉璃那樣被動防守。他的意識仿佛脫離了軀殼，與這片遺跡殘骸，與那層藍色力場，甚至與周圍狂暴的虛空亂流，產生了一種模糊的共鳴。

繼承自“觀察者7號”的臨時權限并未隨著能源耗盡而完全消失，反而如同種子，在他混沌金丹的深處扎根。那顆神秘的“超脫之種”也散發著微弱的波動，似乎在調和著他與這片絕對虛無的關系。

在他的感知中，虛空不再是純粹的混亂。秩序之眼在極限負荷下，勉強捕捉到了一些“規律”——那些能量風暴的潮汐方向，那些法則碎片折射出的、代表著不同時空象限的微弱“輝光”。

【觀測者權限（臨時）激活……正在接收虛空背景輻射信息……解析中……信息熵過高……過濾……發現穩定‘道標’信號……信號源：未知（疑似主物質界關聯）……信號強度：極微弱……】

一段斷斷續續的意念，混合著系統的冰冷提示，在他意識中浮現。

道標！主物質界的道標！

林玄精神猛地一振！這意味著他們并非完全迷失！有回去的希望！

他嘗試集中精神，引導那微弱的觀測者權限，鎖定那道標信號的方向。混沌金丹緩緩旋轉，歸寂之意流淌，不再試圖對抗虛空，而是嘗試去“理解”它，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漸漸地，一幅極其模糊、扭曲的動態星圖在他意識中勾勒出來。那并非常規的星辰位置，而是以某種更高維度視角觀測到的、主物質界在虛空中的“投影”或者說“漣漪”。那道標信號，就如同黑暗海洋遠處的燈塔，雖然微弱，卻指明了方向！

但同時，他也“看”到了更多東西——在虛空的更深處，潛藏著一些難以名狀的、巨大的“陰影”，它們仿佛是虛空的土著，對這片突然闖入的“異物”投來了冷漠的“注視”。其中一道陰影的輪廓，隱隱與rx7星域那個“吞噬者”有幾分相似，但更加龐大，更加……古老。

絕不能驚動它們！

林玄收斂心神，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鎖定道標和維持力場上。他感覺到，遺跡殘骸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但確實存在的速度，朝著道標信號的方向“漂流”。這或許是虛空自身的某種流動，也或許是那道標信號產生的微弱引力。

“我們……在移動。”林玄緩緩睜開眼，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葉凡和月琉璃立刻看向他。

“找到路了？”葉凡眼中爆發出希冀的光芒，強行壓下神魂的不適。

“有一個方向。”林玄點頭，指向力場外某個看似與其他區域毫無區別的方位，“但距離未知，速度極慢。而且，虛空中有……別的‘居民’，我們必須保持絕對安靜，不能泄露絲毫氣息。”

他共享了部分通過觀測者權限感知到的信息，包括那道標和潛藏的陰影。

月琉璃和葉凡都倒吸一口冷氣。虛空的危險，遠超他們想象。

“需要能量。”月琉璃立刻抓住了關鍵，“力場在持續消耗，我們的力量也在被侵蝕。若不能在力場破碎前抵達道標附近，或者找到脫離虛空的方法，我們依舊會……”

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玄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已經徹底黯淡、布滿裂痕的能源水晶柱。遺跡本身的能源已耗盡。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他走到那能源節點前，伸出手，再次按在那菱形水晶接口上。這一次，他并非注入能量，而是嘗試以那微弱的觀測者權限為引，以混沌金丹為核心，去“溝通”這座遺跡殘骸本身。

守夜人的科技，遠超當今修真文明。他們的能源，或許并非僅僅依靠晶石或靈力。

【權限確認……嘗試連接遺跡‘意志殘響’……連接成功（極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