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古星的蒼穹之上,戰火的余燼尚未完全冷卻,新生已然萌發。
林玄凌空而立,混沌元嬰初成的氣息與整顆星辰的生命脈搏隱隱共鳴。他抬手間,殘余的魔氣與星辰創傷在“初源”之力的滋養下迅速彌合,焦黑的大地重新覆上翠意,干涸的河床再次流淌起蘊含靈機的清泉。青霖星辰的意志傳來感激與疲憊交織的波動,隨即陷入了深沉的修復與沉眠。
“此間因果,暫時了結。”林玄收回手掌,目光掃過狼藉的星空,那里漂浮著幽冥魔陣與骨魔戰艦的殘骸。
月琉璃與葉凡飛至他身旁,經過林玄以混沌生機相助,兩人傷勢已穩定,氣息雖未完全恢復,但眼中神光已復。他們看著林玄,眼神復雜難言。短短時間,這個曾經的對手(葉凡視角)或同伴,已然走到了一個需要他們仰望的高度。元嬰初期,卻擁有著令化神后期都隕落的恐怖實力,以及那深不可測的混沌之道。
“接下來,去往何處?”月琉璃輕聲問道,清冷的眸子望向林玄。她知道,青霖的危機解除,并非終點,而是更廣闊征程的起點。
葉凡也看向林玄,雖未說話,但眼神表明了一切。東域局勢未明,幽冥盟與“永夜”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他們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找到對抗那終極寂滅的方法。
林玄沉吟片刻,秩序之眼結合觀測者權限,以及煉化“永夜之觸”后對宇宙死寂法則的一絲獨特感知,在浩瀚星圖中搜尋著。萬木祖庭的坐標依舊清晰,但那更像是終極目的地之一,而非當下最適合的落腳點。rx7星域守夜人遺跡已探索過,且環境極端不穩定。東域……暫時不宜貿然返回,幽冥盟主力雖在此覆滅,但其根基猶在,更有“永夜”陰影籠罩。
他的感知掠過一片片星域,最終,在一片標記為“無盡墳場”的破碎星域邊緣,感應到了一絲奇異的波動。那波動極其微弱,混雜在無數星辰殘骸的死寂氣息中,卻帶著一種……非自然的秩序感,以及一種與他混沌元嬰隱隱契合的虛空親和力。
“去那里。”林玄指向星圖上的坐標,“那片星骸深處,似乎有東西在‘呼喚’。”
他沒有解釋太多,月琉璃和葉凡也未多問。歷經生死,信任已然鑄就。
當下,首要問題是代步工具。之前的流光在連番大戰中早已不堪重負,近乎解體。
林玄目光落在那些漂浮的幽冥魔舟殘骸上,搖了搖頭。魔道器物,氣息污穢,且結構與正道功法不合,難以駕馭。
“或許……我們可以‘造’一艘。”林玄忽然開口,眼中閃過一絲混沌衍化的光芒。
他飛向一片相對密集的星辰殘骸帶,這里漂浮著無數巨大的星獸骨骼、破碎的隕星、以及各種不知名金屬碎片。這些都是宇宙塵埃,是毀滅的余燼,但在林玄的秩序之眼中,它們內部蘊含的物質與能量結構,以及那歷經萬古而不滅的“存在”特性,皆是素材。
月琉璃與葉凡跟隨而來,有些不解。
只見林玄懸浮于殘骸帶中央,混沌元嬰自他頭頂緩緩浮現。那小小的元嬰,左眼生機青光,右眼歸墟幽暗,雙手虛抱,一股無形的場域以其為中心擴散開來。
“混沌為爐,星骸為基,虛空為引……筑!”
他低喝一聲,混沌元嬰雙手劃動玄奧軌跡。剎那間,周圍漂浮的星辰殘骸仿佛被無形之力牽引,緩緩向中心匯聚!
巨大的星獸肋骨飛來,構成龍骨架構;堅硬的隕星核心融化,覆蓋其上,形成裝甲;各種屬性的金屬碎片被混沌之力強行熔煉、提純,化作能量回路與內部結構;甚至一些殘存的、相對溫和的虛空能量,也被吸納進來,作為動力源泉的一部分!
這不是傳統的煉器,更像是……概念性的創造與衍化!以混沌法則,強行將這片死寂的星骸墳場,賦予新的形態與生命!
月琉璃看得目眩神迷,她能感受到林玄并非在簡單拼接,而是在以自身混沌道韻,引導這些殘骸物質,按照某種最優的、契合虛空航行的“道”在自行組合、生長!
葉凡更是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如此煉器方式,這已然超出了他對煉器之道的認知。
過程持續了數日。
當最后一絲混沌道韻收斂,一艘全新的星舟出現在三人面前。
它通體呈現一種暗沉的銀灰色,仿佛歷經歲月洗禮的古金屬,表面光滑流暢,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線條冷硬而優雅,形似一頭蟄伏的虛空鯨魚,充滿了力量感與一種獨特的生物力學美感。舟首尖銳,利于破開虛空亂流;兩側有如同鰭翼般的結構,微微擺動,便能引動細微的空間漣漪;舟尾則如同鯨尾,是主要的推進與能量調控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