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
這是林玄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每一條經(jīng)脈,都仿佛被碾碎后又勉強拼接起來,稍一動彈便是鉆心的疼。血影遁法的反噬如同附骨之疽,蠶食著他的本源,空間傳送的擠壓更是讓他的混沌空間黯淡無光,修為穩(wěn)固在金丹初期,難以調(diào)動。
他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暗紅色。天空是壓抑的鉛灰色,仿佛凝固的血塊。大地是干裂的暗紅土壤,零星點綴著扭曲、焦黑的枯木和不知名生物的龐大骸骨。空氣中彌漫著塵土、鐵銹和一種淡淡的、令人作嘔的腐敗血腥氣。靈氣稀薄而狂暴,吸入體內(nèi)都帶著絲絲刺痛的灼熱感。
這里,就是域外戰(zhàn)場?或者說,只是其邊緣的一角?
他掙扎著從沙丘后坐起,檢查自身。除了重傷和修為跌落,物資也損失慘重。五行遁天舟在空間亂流中損毀嚴重,暫時無法使用。丹藥消耗大半,符箓所剩無幾。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核心傳送陣碎片還在,系統(tǒng)空間也依舊穩(wěn)定,那四成萬年雷髓和紫霄雷晶安然無恙。
“必須先恢復行動力。”林玄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運轉(zhuǎn)《太陰煉神篇》。冰涼的太陰魂力流轉(zhuǎn),稍稍撫平了神魂的震蕩,讓他思維清晰了些。隨后,他嘗試引導那稀薄而狂暴的靈氣入體,混沌道體在此刻展現(xiàn)了其強大之處。雖然緩慢,但這些駁雜不馴的靈氣,在進入他體內(nèi)后,竟能被混沌空間緩緩提純、轉(zhuǎn)化,化為一絲絲可用的靈力,滋養(yǎng)著干涸的經(jīng)脈。
過程依舊痛苦,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他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勉強恢復了基本的行動能力,修為穩(wěn)定在金丹初期,但戰(zhàn)力十不存一。
必須尋找一個相對安全的落腳點,以及……水和食物。在這片死寂的荒原上,生存成了第一要務。
他選定了一個方向,那里隱約有山巒的輪廓,或許能找到山洞遮蔽。他收斂所有氣息,如同幽靈般在荒原上跋涉,警惕著可能存在的危險。
沿途所見,觸目驚心。巨大的、非人形的骸骨隨處可見,有些骨骼上還殘留著恐怖的爪痕或腐蝕痕跡。斷裂的兵器插在地上,早已靈性盡失,化凡鐵。他甚至看到了一具半埋在沙土中的、身著古老鎧甲的完整尸骸,其骨骼瑩白如玉,歷經(jīng)歲月而不腐,生前定然是了不得的強者。
“這里……究竟發(fā)生過怎樣慘烈的大戰(zhàn)?”林玄心中凜然。這片戰(zhàn)場遺留的死寂與毀滅氣息,遠超他的想象。
第三天,他遭遇了第一次危機。
那是一群形似鬣狗,卻通體覆蓋著暗紅色鱗甲,獠牙外露,眼冒綠光的生物。它們似乎對生靈的氣息極其敏感,遠遠就嗅到了林玄的存在,成群結(jié)隊地圍了上來,速度極快,口中滴落著腐蝕性的涎液。
“血鬣獸,相當于筑基期,但成群行動,悍不畏死。”林玄腦海中閃過一個從某本古籍上看過的名字。若是全盛時期,他彈指可滅,但現(xiàn)在……
他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逃!同時甩出幾張僅存的低階火球符、冰錐符,延緩獸群的追擊。
符箓爆炸,暫時阻擋了部分血鬣獸,但更多的繞過火光,瘋狂撲來。林玄將鬼影步施展到極致,在崎嶇的地形中穿梭。他的速度因傷勢大受影響,眼看就要被追上。
就在這時,他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區(qū)域。
“賭一把!”林玄眼神一厲,猛地沖入石林。他憑借遠超常人的神識和對能量的敏銳感知,在復雜的石林中左繞右拐,同時不斷出手,或掌擊,或指風,將一塊塊巨石震塌,阻擋身后的追兵。
一時間,石林內(nèi)轟鳴不斷,煙塵四起。血鬣獸雖然兇悍,但在復雜地形下速度受阻,又被落石砸得暈頭轉(zhuǎn)向。
林玄趁機擺脫了大部分追兵,但仍有兩只最為強壯的血鬣獸死死咬在身后。
他眼中寒光一閃,不再逃跑。猛地轉(zhuǎn)身,體內(nèi)所剩不多的混沌靈力凝聚于指尖!
“玄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