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爐之內,星潭之畔,氣氛凝重如鐵。G-737星系的遭遇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初獲突破的些許欣喜,卻也淬煉出更加堅定的意志。
“蠻干不行。”葉凡盤膝而坐,體內混沌重構之力緩緩運轉,修復著與秩序鎖鏈硬撼帶來的暗傷,“那些秩序鎖鏈,結構極其穩定,帶著一種‘定義現實’的絕對性,我的力量難以從外部瓦解。”
林薇指尖縈繞著一縷靈光,試圖模擬那思維凝滯力場的波動:“那種力量直接作用于意識底層,若非‘混沌之種’庇護,我們恐怕連思考都難以維持。必須找到一種能滲透其秩序結構,從內部引發‘不確定性’的方法。”
葉玄沉默著,意識沉入體內。意識海中,“混沌之種”緩緩旋轉,其扎根熔爐后,與他的聯系更加深邃,仿佛成了他第二個力量核心。那一道混沌根須雖已收回,但與熔爐本源連接的感覺依稀存在,如同風箏的線,雖遠卻未斷。胸前的“勇氣結晶”散發著恒定的暖意,其中蘊含的關于“心能轉物”的傳承信息流淌心間。
“觀測者”以絕對秩序“定義”靜止。而他的“定義”權柄,此前多用于攻擊或守護,范圍有限,且同樣依賴于自身的力量層級。能否……換一種思路?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腦海。
“混沌之種”的本質是“可能性”。它本身不具備強大的直接破壞力,但它可以作為一個“種子”,一個“引信”,一個“變數發生器”。
“我們無法強行打破那片凝固的秩序,”葉玄睜開眼,眸中閃爍著新的光芒,“但我們可以……播種。”
“播種?”葉凡和林薇齊齊看向他。
“不錯。”葉玄站起身,走到星潭邊,凝視著其中沉浮的規則符文,“‘觀測者’的力量在于宏觀上的秩序掌控,它或許能凍結星辰,鎖死艦隊,但能否時刻監控到每一粒塵埃內部最細微的規則漲落?”
他伸出手指,引動一絲混沌源力,包裹住一枚極其微小的、代表著“隨機運動”基礎概念的規則符文。同時,他將一絲從“勇氣結晶”中領悟的、極其內斂的“存在意志”融入其中,再以“混沌之種”的“可能性”場域將其層層包裹、加密,最終凝煉成一粒微不可查的、閃爍著混沌光澤的灰色光點。
這光點氣息近乎于無,若非仔細感知,極易被忽略。
“這是一粒‘混沌孢子’。”葉玄解釋道,“它本身不具備強大能量,其核心是‘混沌之種’賦予的‘隨機可能性’與‘勇氣結晶’賦予的‘微弱存在意志’。它無法主動對抗秩序,但一旦進入被秩序鎖死的環境,其內部的‘可能性’會在絕對秩序的壓迫下,如同在致密巖石下的種子,自發地尋找極其微小的規則縫隙,嘗試進行……無規律的、隨機的規則擾動。”
他看向兩人:“單個‘孢子’的擾動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如果是成千上萬,數百萬,數億呢?如果這些‘孢子’被播撒到所有被‘觀測者’秩序侵蝕的區域呢?”
葉凡眼中亮起精光:“積少成多,量變引發質變!當無序的擾動達到一定程度,或許就能在那看似鐵板一塊的秩序之墻上,鑿出裂縫,甚至引發局部的規則崩潰!”
“就像病毒,”林薇比喻道,“微小,難以察覺,但一旦擴散開來,就能讓龐大的系統出現問題!”
“邏輯體”分體光芒閃爍:【理論模型成立。該方案具備極高隱蔽性與潛在擴散性。執行難點在于:一、‘孢子’的制造效率與投放精度。二、避免被‘觀測者’的宏觀掃描機制提前發現并清除。】
“效率問題,可以借助熔爐本源。”葉玄看向波光粼粼的星潭,“這里是規則本源之海,擁有近乎無限的‘原材料’。我們可以在此建立一座臨時的‘孢子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