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之鯨”在虛空中無聲滑行,尾部擺動的混沌光暈在星幕上留下轉瞬即逝的漣漪。船艙內,林玄盤膝而坐,心神一部分與星舟相連,指引著航向,另一部分則沉浸在對“希望航路”星圖的推演中。
那標記著熾熱與毀滅的節點,在星圖中如同一個燃燒的烙印,其散發出的氣息,隔著無盡星海都能感受到一股焚盡萬物的暴烈。根據星圖附帶的零星信息以及“萬象星樞”權限的輔助解析,林玄大致判斷出,那極有可能是一處與太陽真火或金烏相關的古老遺跡,甚至可能是某只太古金烏的隕落之地。
月琉璃與葉凡則在各自的艙室內閉關。萬法古林與九陽天池的修煉,讓他們受益匪淺。月琉璃的太陰本源更加精純,對月之道的領悟觸及到了更深層的“太陰生滅”之理,氣息愈發淵深難測。葉凡的收獲則更為直觀,九陽神力不僅總量暴漲,質量也發生了蛻變,帶著一股不朽不滅的韻味,修為已至元嬰巔峰,只差一個契機便能嘗試沖擊化神。
時間在航行中流逝。
越靠近那個熾熱節點,周圍的宇宙環境便開始變得異常。虛空中彌漫起稀薄的、帶著灼熱氣息的游離能量,遠處的星辰光芒都仿佛被這股熾熱扭曲。偶爾能見到一些通體赤紅、表面流淌著巖漿的破碎星辰,以及一些散發著高溫的星云殘骸。
這一日,林玄猛地睜開雙眼,混沌元嬰與他同步感應到了前方傳來的、令人心悸的磅礴熱力。
“到了。”
他操控“星穹之鯨”減緩速度,透過舷窗望去,前方的景象讓三人皆是為之震撼。
那并非一顆傳統的恒星,而是一片浩瀚無垠的、由液態火焰與熔巖構成的海洋!火海無邊無際,翻滾著,咆哮著,散發出足以融化星辰的恐怖高溫!火海的中心,隱約可見一具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鳥類骸骨的輪廓!
那骸骨通體金黃,即便只剩下骨架,依舊散發著令萬靈臣服的古老威嚴與純粹到極致的太陽法則波動!骸骨的雙翼展開,仿佛曾覆蓋星域,其頭顱高昂,即便血肉早已消弭,依舊帶著一股不屈的傲意,直視著虛空!
“金烏!太古金烏的遺骸!”葉凡失聲驚呼,體內的九陽神力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傳來無比渴望與敬畏的悸動。這具遺骸對他而言,是無上的瑰寶,是大道源頭般的存在!
月琉璃周身太陰月華自然流轉,抵御著那無處不在的灼熱威壓,清冷的眸子中也滿是震撼:“如此龐大的金烏遺骸,其生前該是何等境界?又為何會隕落于此,化作這片永恒火海?”
林玄目光銳利,秩序之眼穿透層層火焰,觀察著那金烏遺骸。他能看到,遺骸的骨骼之上,烙印著無數天然生成的太陽道紋,蘊含著太陽法則的終極奧秘。但同時,他也敏銳地察覺到,在那骸骨的核心,尤其是心臟位置,纏繞著一縷極其細微、卻凝練無比的漆黑陰影!那陰影的氣息,與之前在萬木祖庭凈化掉的污穢核心,以及“永夜”的力量,同出一源!
“是‘寂滅魔淵’的力量!”林玄沉聲道,“這只太古金烏,很可能是在上古與‘寂滅魔淵’的大戰中重傷隕落,其遺骸被魔淵之力侵蝕,才形成了這片充滿毀滅氣息的永恒火海,而非純粹的生命涅盤之地。”
他操控“星穹之鯨”小心翼翼地靠近火海外圍。即便有星舟的混沌光暈隔絕,那恐怖的高溫依舊讓艙內如同烘爐。尋常法寶恐怕瞬間就會被氣化。
“此地對我九陽之道乃是無上機緣!”葉凡眼神熾熱,看向林玄,“我必須下去,接近那遺骸,感悟真正的太陽真諦!”
林玄點頭,他帶葉凡來此,本就是為此機緣。“小心,那魔淵陰影雖被太陽真火壓制萬年,依舊兇險。你以此為憑。”他屈指一彈,一縷融合了“初源”生機與自身意志薪火的混沌之氣沒入葉凡體內,可在關鍵時刻護住其心脈。
葉凡重重點頭,深吸一口氣,周身九陽神力轟然爆發,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悍然沖出了“星穹之鯨”,投入了下方的無邊火海之中!
一入火海,葉凡便感覺如同墜入了太陽核心!無窮無盡的太陽真火與暴烈的火系法則從四面八方涌來,瘋狂灼燒著他的肉身與神魂!他立刻運轉九陽神功,如同海綿吸水般,貪婪地吸收、煉化著這些精純無比的太陽之力,同時艱難地向著火海中心那金烏遺骸的方向前進。每前進一分,壓力便倍增,但對太陽法則的感悟也越發深刻。
林玄和月琉璃在星舟上密切關注著葉凡的情況。只見葉凡在火海中沉浮,周身金光越來越盛,氣息也在穩步提升,顯然收獲巨大。
然而,就在葉凡逐漸接近金烏遺骸,甚至能清晰看到骨骼上那些天然道紋時,異變陡生!
那纏繞在金烏心臟骨骼上的漆黑陰影,仿佛被葉凡身上純凈的九陽神力刺激,猛地蘇醒過來!
“唳——!”
一聲充滿痛苦、怨毒與毀滅意味的、并非實體聲音、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的尖嘯,猛地從那陰影中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