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來自荒古大世界的霸道意念,如同實質的重錘,敲擊在林玄三人的聯合意識空間。沒有殺氣,卻帶著一種審視萬古、睥睨規則的沉重威壓,其強度赫然達到了“至高”的門檻,與他們在紀元之初感知到的“監察者”基礎單元不相上下!
面對這直指核心的質問,林玄的回應不卑不亢,混沌核心穩守心神,將己方三人意志凝聚如一,化作一道沉穩而堅定的意念波:
“溫室也好,樊籠也罷。吾等所求,無非一線超脫之機。閣下…
是敵是友?”
短暫的沉默,仿佛那道意念的主人正在評估、衡量。隨即,一聲意味難明的低笑傳來,帶著金鐵交鳴般的質感:
“超脫?哈哈哈……監察者那群循規蹈矩的‘園丁’,最厭惡的便是這個詞!就憑你們這三個尚在‘溫室’中蹣跚學步,連自身道途都未徹底明晰的小家伙,也敢妄言超脫?”
話語雖帶嘲諷,但那意念中的敵意卻悄然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好奇、審視,甚至……一絲微不可察的期待。
“道途雖未至盡頭,然心向超脫,矢志不渝。”林玄的意念如同磐石,“溫室之花,未必不能歷經風雨,扎根蒼穹。觀閣下世界之道,抗爭不屈,以力破法,正是吾等所需之‘風雨’與‘礪石’。若閣下愿分享一二,共探前路,自是幸事。若為敵……吾等亦非任人宰割之輩。”
葉凡的寂滅戰意如同出鞘的利劍,隱隱鎖定那意念來源,月琉璃的生命源力則化作最堅韌的屏障,守護著交流的通道。三人雖境界不及,但憑借混沌核心、裁決權柄、生命母源的特殊性,以及剛剛萌芽的新體系雛形,聯合之下,竟也散發出不容小覷的潛力波動。
那荒古世界的存在似乎有些訝異于他們的堅韌與潛力,意念中的玩味更濃:“有意思!三個尚未完全長成的‘世界之子’,竟有此魄力與底蘊。也罷,無盡歲月,能與‘溫室’中的叛逆者交談,倒也是件趣事。”
“吾名
‘隕天帝’
,于荒古大世界,掌一方征伐,抗‘天意’(監察者)之修剪。”他自報家門,語氣中帶著一股血與火淬煉出的傲然,“爾等竊取吾界道韻,構建自身體系,想法不錯,但粗糙不堪,漏洞百出!”
他毫不客氣地指出:“那小子的【寂滅戰神】路徑,殺氣有余,根基不穩!寂滅非是純粹毀滅,更是破而后立的‘墟壤’!需以無盡戰意點燃寂滅,化作焚盡舊枷鎖、孕育新規則的‘涅盤之火’!”一道蘊含著慘烈戰意與破滅新生奧義的碎片信息,直接打入葉凡的意識核心,讓他渾身劇震,金灰色神芒暴漲,體內仿佛有某種桎梏被撼動。
“女娃的【生命源祖】之路,過于溫和!生命豈是逆來順受?當如荒古蠻草,于絕境中瘋長,于烈火中重生!你的生命源種,需融入‘不屈’、‘掠奪’、‘進化’之意志,方能在那群‘園丁’的剪刀下存活、蔓延!”又一道信息涌入月琉璃心神,她周身生命氣息陡然變得磅礴而充滿侵略性,腳下草地瞬間瘋狂生長,卻又帶著一股蠻荒的堅韌。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林玄身上:“至于你,【混沌道主】……野心最大,卻也最是兇險。混沌衍化,非是憑空造物,需有‘源’與‘引’。你的‘源’是自身核心,而‘引’……何不將這所謂‘完美紀元’的既定法則,乃至‘監察者’施加的規則,都視為可拆解、可吞噬、可重構的‘資糧’?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方為混沌之霸道!”
這番指點,如同醍醐灌頂,又如同雷霆炸響!隕天帝并未傳授具體功法,而是直指他們新體系構建理念中最核心的缺陷與可能的方向!這是來自一個走在抗爭前列、經驗豐富的“至高”存在的寶貴經驗!
林玄心中豁然開朗,混沌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演起來,對自身道路的理解瞬間深刻了數倍。葉凡和月琉璃亦是如此,周身氣息涌動,顯然收獲巨大。
“多謝前輩指點!”林玄鄭重回應。這份“他山之石”,價值無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