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寬闊、平坦、灰白色的嶄新道路,如同一條灰色的綢帶,向著遠(yuǎn)方的山巒無限延伸。
而在那新舊道路的交界處,一塊兩人多高的石碑靜靜矗立。
石碑上,用隸書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長田縣。
長孫無忌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他立刻勒住馬韁,來到馬車旁,對著車簾恭敬地低聲稟告起來。
“陛下,我們到了。”
“哦?”
馬車?yán)锏睦钍烂衤勓裕挥煞畔铝耸种械臅崎_門簾站了出來。
此時的李世民,身著一襲尋常富商的錦袍,身上也沒有太過招搖的裝飾,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嚴(yán),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他隨即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將晉陽公主也扶下了馬車。
“父皇,我們到了嗎?”
晉陽公主拉著李世民的手,好奇地張望著。
李世民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已經(jīng)死死地鎖在了那塊界碑,以及界碑之后那條迥然不同的官道上。
“馭……!”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后方傳來,隨后,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在李世民的馬車后方停下。
此人,乃是鄂國公——尉遲恭!
尉遲恭翻身下馬,大步走到那新路的邊緣,伸出穿著軍靴的大腳,在上面用力地踩了踩,發(fā)出“梆梆”的悶響。
他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陛下,輔機(jī),你們快看!”
尉遲恭的聲音里充滿了驚奇,眼神死死的盯著前方截然不同的官道。
“這……這長田縣的官道上,鋪的是何物?怎地如此平整?俺老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路!”
他上前幾步,俯下身來,用手指在那灰白色的路面上使勁摳了摳,卻只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更讓他驚奇的是,這條寬闊的路面上,竟然連一根雜草都看不到。
這與他們剛剛走過的那條雜草叢生、車轍深陷的破路,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李世民眉頭緊緊皺起,他緩步上前,眼神銳利如鷹。
“輔機(jī),你看此物,究竟為何?”
長孫無忌也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細(xì)地端詳著路面,甚至用指甲刮下一點粉末,放在鼻尖輕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