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顏兒的身份（第1頁）

黑袍人發出低沉的笑聲。“小孟婆長大了，連無命者都認得了？“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深淵傳來，“或者說該叫你顏可？“

小孟婆——或者說顏可——的眼中閃過一絲與孩童不符的銳利。“轉世百次，孟婆職責不變。“她稚嫩的聲音忽然帶上滄桑，“無命者不入輪回，你明知故犯。“

黑袍人緩緩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但我聽說，你的新湯能解千年執念。“他的“臉“上裂開一道縫，算是微笑，“一滴生離淚，二錢滄桑淚還有最難得的寬恕淚，不是嗎？“

小孟婆沉默了。她低頭翻動湯譜，停在某一頁上。那頁紙明顯比其他更舊，邊緣已經起毛。

“你的執念太深，“她最終開口，“普通淚水化不開。“

“所以我帶來了這個。“黑袍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里面有一滴暗紅色的液體，“魔神之淚。“

小孟婆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禁忌！“

“而你用童身執掌孟婆之職，又何嘗不是禁忌？“黑袍人反問，“顏可，你我都知道，規矩是用來打破的。“

黃泉路上一片死寂。彼岸花不知何時全部盛開了，血紅的花瓣在無風自動。小孟婆盯著那個瓶子良久，終于伸出小手。

“給我吧。“她輕聲說，“但代價“

“我懂。“黑袍人將瓶子放在桌上，“若失敗，魂飛魄散。“

小孟婆點點頭，開始調配有史以來最特別的一碗孟婆湯。當最后一味材料——那滴魔神之淚落入碗中時，整個奈何橋都震動起來。碗中的液體變成了漩渦，里面似有萬千鬼臉在嘶吼。

“喝下它，“小孟婆的聲音忽然成熟了，仿佛某個瞬間她真的長大了，“忘記你的恨，記住她的愛。“

黑袍人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下一刻，他的黑袍無風自動，無面的臉上浮現出模糊的五官。那是個英俊男子的面容，眼中流下兩行血淚。

“阿蘿“他喃喃道，“原來你從未背叛“

他的身體開始分解，不是投胎時的溫柔光點，而是狂暴的黑色風暴。小孟婆被吹得踉蹌后退，桌上的瓶瓶罐罐摔得粉碎。

就在風暴即將吞噬一切時，一只蒼老的手按住了小孟婆的肩膀。真正的老孟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白發如雪，目光如電。

“顏兒，你越界了。“老孟婆的聲音里帶著嘆息。

小孟婆——顏可低下頭，孩童的身軀微微發抖。“師父，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