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微微一笑:“歡迎光臨。”
新的故事,又要開始了。
這次推門而入的是一位銀發老人,他拄著檀木拐杖,每走一步都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老人渾濁的目光在花叢中逡巡,最后定格在一株暗紫色的花上——它的花瓣層層疊疊,像極了古老的懷表齒輪。
“這株花,能讓我回到過去嗎?“老人顫抖著伸出手。
顏可輕輕按住老人的手背:“它能讓你看到過去,但無法改變。“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又釋然地笑了:“能看到也好我想再看看她的樣子。“
顏可取下那株花,花瓣在她手中緩緩旋轉,散發出幽香:“它會帶您回到最珍貴的記憶里。不過“
“我知道代價。“老人打斷她,“我的時間本就不多了。“
當老人捧著花離開時,顏可注意到他的腳步變得輕快了些。她轉身望向溫室深處,那里又有一株新的花苞正在成形,花瓣呈現出奇異的琥珀色。
傍晚時分,花店來了位不速之客。那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再次出現,這次他身后跟著兩個黑衣人。
“把時之花交出來。“男人掏出一張證件,“特別調查科。“
顏可神色不變,手指輕撫過柜臺上的鈴蘭:“我這里只有普通的花卉。“
男人冷笑一聲,突然掏槍打碎了櫥窗玻璃。碎片四濺中,那些奇異的花朵突然全部閉合,散發出刺目的光芒。黑衣人痛苦地捂住眼睛,男人則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我說過的,“顏可的聲音在光芒中顯得格外空靈,“它們會挑選主人。“
當光芒散去,店里已空無一人,只有幾片枯萎的落葉飄落在地。顏可彎腰拾起落葉,輕輕一吹,落葉便化作塵埃消散在暮色中。
她轉身鎖好店門,月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花影。明天,又會有新的客人帶著故事而來,而她的花,永遠知道誰才是最需要治愈的那個人。
夜深人靜時,溫室深處傳來細微的沙沙聲。那株琥珀色的花苞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綻放,每一片花瓣都閃爍著微弱的熒光,像星辰墜入凡間。顏可站在花前,指尖輕觸花瓣,頓時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情緒波動——是那個銀發老人最后的思念。
“原來如此“她輕聲呢喃,看著花瓣上浮現出老人年輕時的影像:他正與心愛的女子在櫻花樹下共舞,笑容比春光還要明媚。
突然,店門的風鈴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聲響。顏可警覺地回頭,發現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門口。那是個約莫十歲的女孩,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偶。
“我、我聽說這里的花能實現愿望“女孩怯生生地說,眼角還掛著淚痕,“媽媽生病了,醫生說“
顏可的目光柔和下來。她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纏著的醫院腕帶,以及布偶身上縫補的痕跡——那是被無數個夜晚的淚水浸透又風干的痕跡。
“跟我來。“顏可牽起女孩的手,帶她走向溫室最里側。在那里,一株純白的花朵正在月光下舒展花瓣,花心處跳動著溫暖的金色光點。
當女孩踮起腳尖觸碰花瓣的瞬間,整株花突然迸發出柔和的光芒,將她們籠罩其中。光芒中隱約傳來歡快的笑聲,那是女孩記憶中健康時的母親,正哼著歌在廚房烤制餅干。
而在街道對面的陰影里,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正用望遠鏡觀察著這一切。他按下耳麥低聲道:“目標確認,就是她。準備執行采擷計劃。“他的西裝內袋里,一張泛黃的照片若隱若現——上面正是二十年前的顏可,容貌與現在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