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戀愛的第一天（第1頁）

顏可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城市璀璨的燈火。夜已深，整座城市卻依然醒著，就像她此刻跳動的心。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咖啡杯，溫熱的觸感讓她想起夜闌那雙總是帶著溫度的手。

他們相識在一個雨夜。那晚的雨下得突然，顏可沒帶傘，正狼狽地站在便利店門口。夜闌遞來一把黑色長柄傘，傘面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用我的吧，“他說，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夜色中最動人的旋律。

如今三個月過去，每個夜晚都變得格外珍貴。夜闌總愛在深夜帶她去城市的高處，看萬家燈火。“你看，“他指著遠處閃爍的霓虹，“每一盞燈背后，都有一個故事。“而顏可知道，她最想聽的故事，永遠是他輕聲在她耳邊訴說的那些。

顏可的思緒被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拉回現實。夜闌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后，手里捧著一束沾著夜露的白色滿天星。“在想什么？“他輕聲問，將花束遞到她面前。顏可接過花，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他微涼的指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在想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她低頭嗅著花香，清新的氣息里混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夜闌笑著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這個動作他做了無數次，卻每次都讓顏可耳尖發燙。

窗外突然綻放的煙花照亮了夜空，五彩斑斕的光映在他們相視的眼眸里。“生日快樂。“夜闌變魔術般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其實那天的雨傘，是我故意留在便利店的。“他狡黠地眨眨眼，“因為隔著櫥窗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要制造一場邂逅。“

顏可驚訝地睜大眼睛，煙花在他們頭頂不斷綻放，而盒子里那枚簡約的鉆戒，比任何煙火都要璀璨。此刻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夜闌總說最美的風景要留到深夜——因為最動人的告白，永遠發生在星光最亮的時刻。

顏可的指尖微微顫抖著接過絲絨盒子，鉆石在煙花的映照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像是將整個星空的璀璨都凝聚在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夜闌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眼眶發熱。

“那時候便利店門口的風鈴一直在響，“夜闌的聲音低沉溫柔，“你踮著腳想拿最上層的草莓牛奶，發梢還沾著雨水。“他笑著用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淚光，“我當時就想，這個女孩連后頸的弧度都長得這么合我心意。“

遠處傳來新年的鐘聲，十二下悠長的回響里，夜闌單膝跪在了鋪滿月光的地板上。顏可看見他深邃的瞳孔里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就像他們共同養的那缸金魚，游弋在彼此倒影構成的小世界里。

“其實我偷偷換了三把傘，“他仰頭時喉結輕輕滾動，“前兩次你都把傘還給了店員。“夜闌將戒指緩緩推入她的無名指，“第三次我只好在傘柄刻了電話號碼——幸好你終于發現了這個笨拙的陷阱。“

夜風裹挾著桂花香穿過半開的窗，顏可突然想起那個雨天他撐著黑傘走來時，傘沿墜落的水珠連成了透明的簾。原來命運早就在無數個看似偶然的細節里，埋下了相愛的伏筆。

顏可感覺無名指上的戒指像一顆溫熱的星辰，與心跳共振出奇妙的頻率。夜闌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她忽然發現他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黃的便利店收據——正是他們初遇那天的日期。

“你居然留著這個？“她抽出來時，紙張邊緣已經磨出了毛邊。夜闌耳尖泛紅，卻將她的手連同收據一起包住：“那天你忘記帶錢包，我用這張小票抵了十八塊六的草莓牛奶。“他的指腹摩挲著收據上模糊的條形碼，“后來它就成了我的幸運符。“

樓下的流浪貓突然躍上窗臺，嘴里叼著朵蔫頭耷腦的波斯菊。夜闌笑著撓了撓貓咪下巴：“看，連阿橘都記得你總在便利店買這種花。“貓咪放下花蹭了蹭顏可的腳踝，她這才發現它項圈上掛著小魚形狀的金屬牌，背面刻著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在噴泉邊喂魚的日期。

夜闌忽然貼近她耳邊：“其實便利店的風鈴是我提前換的，草莓牛奶也是我讓店員擺在最高處的。“他狡黠的笑意里帶著當年的少年氣，“不過你踮腳時發梢滴落的雨珠，是命運送我的額外禮物。“

顏可的指尖輕輕顫抖，那張收據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蜜色。她忽然想起那天暴雨初歇，便利店屋檐墜落的水珠正巧打在她揚起的睫毛上，而夜闌的白襯衫袖口還沾著幫她搬箱子時蹭到的灰塵。

“所以阿橘是你派來的間諜？“她捏著小魚牌輕笑，金屬片上還殘留著貓咪的溫度。夜闌卻變魔術般從西裝內袋掏出個透明密封袋，里面裝著干枯的波斯菊花瓣：“每次你買完花，我都會偷偷撿走一朵。“

樓下傳來風鈴晃動的聲響，和七年前如出一轍的清脆。夜闌忽然單膝跪地，從皮鞋里倒出顆玻璃珠：“那天你蹲在貨架邊找滾落的彈珠，其實它被我藏起來了。“玻璃珠里凝固著彩虹般的光暈，映出顏可驟然泛紅的眼眶。

“要聽最過分的嗎？“他撫過她無名指的戒圈，“連暴雨都是我用三個月工資收買了氣象局。“話音未落，阿橘突然跳上他的肩膀，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兩人交握的手，像在抗議這場蓄謀已久的愛情里，自己才是最稱職的紅娘。

顏可的眼淚終于落下來，砸在玻璃珠上碎成細小的光點。夜闌的指尖還帶著西裝內袋的溫度，輕輕抹去她臉頰的淚痕時，她聞到他袖口殘留的波斯菊香氣。阿橘不滿地“喵“了一聲，爪子勾住夜闌的領帶，將兩人拉得更近。

“便利店要打烊了。“她故意別過臉，卻看見收銀臺旁那本翻開的交接班日志——最新一頁密密麻麻全是夜闌的筆跡，記錄著她每次值班時喝的飲料口味。貨架最下層突然傳來熟悉的咕嚕聲，當年失蹤的彈珠竟有二十多顆，整整齊齊排成愛心的形狀。

夜闌忽然解開西裝紐扣，內襯上別著七枚不同年份的便利店工牌：“你忘在更衣室的每件東西，我都留著。“他的聲音比風鈴還要輕，“連你抱怨過的自動門響聲，都是我每天來調校的。“

后巷傳來烘干機停止的提示音，夜闌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氣象局的錢退回來了，我買了隔壁的空鋪。“阿橘突然豎起尾巴，玻璃門外，嶄新的招牌正在月色里亮起來——“可可夜闌便利店“，霓虹燈下還蹲著只發光的小橘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