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陰冷的糾正林語鳴的說法。
“呵呵。”林語鳴皮笑肉不笑,“前段時間,中部某個縣的神經(jīng)外科主任刷臉,請來國內(nèi)神經(jīng)介入學科頂級醫(yī)院的專家手術。縣城么,你也知道。”
林語鳴的語速漸漸加快,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沒給男人思考的時間。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很遺憾。”
“你跟我說這個干什么?跟我有關系么?”男人梗著脖子,冷冷看著林語鳴。
“哦,我說的是,這種事兒,除非利欲熏心,否則都不會鬧起來。”林語鳴笑道,“舉個例子吧,前段時間市里面有位領導家的親戚去帝都看病,協(xié)和醫(yī)院周邊一個接待所,最便宜的屋子,只有一張床,連個窗戶都沒有,不帶早餐,公共衛(wèi)生間,288一晚上。”
“去了之后排隊兩周住不進院,最后只能灰頭土臉的回來。市里領導找到咱礦總,我負責聯(lián)系,協(xié)和的專家飛來做的手術。”
“1萬塊錢的勞務費還沒花到他們在帝都排隊的一小半費用。”
“你這么鬧,以后的患者怎么辦,你想過么?”
“我想這個干什么!”男人陰冷說道。
“哦,你想好了就行。”林語鳴也不多勸,笑吟吟說道,“那我只好和預約好的其他患者家屬說是因為你鬧事,專家無法再來礦總了。”
“???”
涉及到自身,男人有些猶豫。
“卵巢囊腫、肝囊腫么,很多人都有。跟我預約的……我看看啊。”
說著,林語鳴戴上老花鏡,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打開后一頁一頁翻著。
“你是區(qū)財政的吧,正好你們領導的領導的家屬有這個需求。那就很遺憾了,我只能實話實說。”
男人的臉一下子拉下來,比哭都難看。但他轉(zhuǎn)念之間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像是狼外婆一樣的老男人是不是在唬自己。
“是違規(guī),違規(guī)!我就是不服氣。”他強項硬頂,只是說的內(nèi)容和口吻都不知不覺中變得溫和起來。
林語鳴搬出他的上司,男人根本不愿意分辨真假,這事兒哪怕是威脅自己也只能當真。
嘴上這么說,男人心里有些迷茫,迷茫中已經(jīng)開始罵溫主任攛掇自己。
“違規(guī)?”林語鳴低頭抬眼,目光從老花鏡上方看向男人,仿佛狼外婆一樣。
男人的表現(xiàn)符合林語鳴的設想。
“喏,這里是患者直系家屬簽字的文件。”
林語鳴拿出一張復印的文件放到桌子上。
“當時跟你們說2000塊錢的勞務費,你們家里沒提出任何異議。”
沒等男人說什么,林語鳴又拿出幾份文件的復印件放到辦公桌上。
“這是我們醫(yī)務處代收勞務費的文件,這是走醫(yī)療合作工作,由公司聘請劉主任來我院治病的文件。”
“所有費用都光明正大,是要交稅的,你說的紅包我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