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走得急,火種火把又都沒帶上。
現在看來,暫時好像是并無威脅,只有再熬著,熬著,熬到天上有一點的亮光再說吧。
好不容易等到天上有一點點光亮了,風濟谷就示意無臂人一起,過去看一個究竟。兩個人就悄悄地朝著那邊輕手輕腳地挪了去。
他們兩個馬上就嚇了一大跳。
立時就看見有一個僵尸模樣的老男人,干癟如柴,斜躺在洞壁邊上,腳底下還有一泡尿液,在洞地的灰塵中還能看見濕漉漉的印跡,褲子也還是濕的,只是人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息,顯然已經斷氣多時了。
兩個人往里面望過去,只看見里面那一頭仍然是黑黑的,有霧靄繚繞,天又還沒有亮,要再等一等才敢進里面去。
天一放亮,一行人就圍著死去的老者看著,這老者的臉上,畫著黑紅白三色的鬼紋圖案,脖子上掛著骨珠,虎牙,上身穿著貓皮似的衣服,下面褲子卻是漁網麻布織成的,顯然,這樣的裝扮,在這大荒之中,也還是有權有勢之人的葬式。只是瘦成皮包骨頭了,顯然已經有百來歲的樣子,而且是被活活地餓死的。
眾人朝里面望過去,就看見那里還有三排船形棺材,約莫有三十來口,其中有一口棺材的蓋子被掀開了,那可能就是這個老者干的事情了。
但是,他是從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力氣,足以把棺材蓋子打開來,是他自己爬出來的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訝之極。只是又很害怕,都不敢去挪動一下那尸首。
風濟谷突然間想起來了,還是那一次,在蝙蝠洞里,就有那么一個女人,生孩子暈死過去,卻被活活地埋入棺材里的事情,一定也是類似今天這樣的情況。
“也許是人暈死過去了,家人以為是真的死了,就埋葬了。怎么一樣的事情,總是會重復發生,我已經經歷過一回了,怎么反應還是這么慢呢”
風濟谷捶著自己的頭,后悔不已,她又開始怪責起自己來,要是自己早一點警覺起來,這個老者也許就不會死了,也許還是可以有救的。”于是風濟谷吩咐大家,將那老者重新抬入船棺里面去,讓老人家得以安息吧。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一個抬著頭,一個抬著腳,抬起他,向著那他自己掀開蓋子的那一具棺材走了過去,風濟谷跟在后面走。
她猛然間就看見了,那老人的后背上,雖然瘦骨嶙峋,但仍然看得很清楚,有清晰的刺青,圖案是一些線條,山林,石頭,這一定是畫的什么密圖。
她覺得很奇怪,這人是哪一個部落的呢,方圓千里的部落圖騰,她早就已經牢記在心中,似乎老祖宗也沒有講述過,有關這個部族的圖案。
就在把他放入船棺的一霎那間,她又看見那只船棺的內側面,也有一些色彩鮮明的圖案,這個現象是比較新鮮的,在棺材的內側畫圖,還真的是沒曾見過。更何況,棺材右側的那一副畫與老人的背上的圖畫,幾乎是一摸一樣的,只是,位置是完全相反過來。
她仔細地看了。又牢記心中。又喊無臂等幾個人過來,仔細地封了棺材,一行人趕緊離開這個鬼洞,趕路而去。
出了洞門,大家一行沿著山谷向著西面埋頭疾行。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風濟谷看見,迎面走過來一個男子,他大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鼻子也似乎是圓圓的。他劃著醉步從風濟谷的身邊經過的時候,隨即,一股濃烈的酒味就撲鼻而來。
大家也不去看他,只顧繼續趕自己的路。
還遠遠地,大家就看見前面滿眼都是一片深綠色的巨大的幕帳,攔住了去路,從南面一直拖向了西天邊上,左右都望不到盡頭。深綠色的前面,是樹影婆娑,巨崖懸立。也有煙塵彌漫,這個應該是昨天地震揚起來的灰塵尚未散發開去,這千年原始深林的沉靜,被這一次大地震,也打破了。
風濟谷忽然地就打了一個激靈,眼前的這一道風景線,似乎就在那老者的刺青上看見了。這一幅圖畫,根本就是與刻在洞中老者身上的圖案是一模一樣的啊。
難道這兩個之間有一些關連嗎?
當他們走近的時候,原本來就經歷過大旱數年,又是水少干枯之地,就只是震了幾個回合,地上就出現了好多條大大小小的裂縫。旁邊小河里的水流,也已經全部滲入到地下去,消失不見了。
走著走著,前面猛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天坑,真正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