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惱羞成怒?”蘇文神色淡然,對李少泉的氣勢似沒有一點感覺,反而火上添油道,“其實你做的一直沒有違背你的道理,因為你自己也明白自己的道理只有一個核心:
那就是吃人!
封建禮教將人牢牢的困在籠子里,將饒血肉心肝盡皆吃干抹凈。
只要你還在吃人,你便是維護了名教,踐行了你的道理!”
李少泉深深被激怒了,他目光驟然極端冷漠,像看死人一般看著蘇文,冷聲道:“我身為牧守一方的朝廷命官,為陛下為朝廷盡忠,為師父代過,甘受罵名,是守大義而棄義。
你可以侮辱我個人,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侮辱我堅守的道理!”
他背后身影有爪子若隱若現,直欲探出爪來。
大道綸音隱隱奏響:“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蘇文嘴角輕勾,露出一絲冷笑。
李少泉神色陰晴不定,眼前這位道人垂手直立,沒有一絲防備,只要自己輕輕一抓,他就身死道消……
“少泉,你在干什么?!”曾守正突然出現,猛地一聲大喝。
李少泉身軀一震,這才驟然清醒:對啊,我在做什么?我如果對他出手,欺師滅祖的罵名豈不是要坐實了?!
他看不起蘇文,鄙視其氣節,不滿其屈服潘正元的淫威投身立憲變法,背棄君主。當然其中更有因為蘇文的出現,讓他處于非常難堪的境地,轉而生出深深的怨恨。
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為他攻擊蘇文的理由,更何況還起了殺意。
這位道人可不是平民百姓,普通百姓殺了就殺了,其家人也無處申冤。
這道人可是將級勢力的道子,白云觀未來的掌教,不可招惹。
尤其曾守正才剛剛宣稱蘇文與自己等同,尊敬蘇文當如尊敬曾守正一般。
李少泉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容易被激怒,差點犯下大錯,不由冷汗淋漓。
他連忙收了煞氣,低頭拱手躬身道歉:“是我占牛角尖了,道子罵得對。我所為確實有違道義,本該被罵,請道子盡管罵我出氣,我絕不敢回口。”
他又對曾守正道:“弟子與道子討論道理,一時激動,失了分寸,望師父責罰。”
曾守正這才臉色和緩,罵道:“就算情緒再激動,也不能忤逆師門長輩,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修心不到位,下去好好反?。 ?/p>
“是!”李少泉一臉羞愧。
曾守正便對蘇文道:“是我管教無方,讓道子見笑。”
蘇文頗有點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