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是這次長田之行的關鍵。
若是陛下在長田縣有個三長兩短……
尉遲恭不敢再想下去,那后果,足以讓整個大唐瞬間分崩離析。
而他尉遲恭,將成為李唐王朝萬古以來最大的罪人。
這個責任,他擔不起。
所以,他不能沖動,更不能死,必須想辦法,保住陛下的性命。
想到這里,尉遲恭胸中那股沸騰的戰意與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冷卻。
只剩下刺骨的寒意與沉重的理智。
戰,是死路一條。
投降?
尉遲恭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馳騁疆場大半輩子,縱然不敵,他也從來只有死戰不退的道理,讓他向一個二十出頭的黃口小兒投降?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況且,一旦投降,玄甲軍的兵權便落入對方之手,陛下等人的安危,就更無從談起了。
戰也不是,降也不是。
似乎……只剩下最后一條路了。
眼下,如果不暴露身份,恐怕是沒辦法保全陛下了。
尉遲恭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屈辱與不甘,緩緩抬起頭,再次看向城樓上的許元。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復雜。
有憤怒,有凝重,更多的,是無奈之后的妥協。
“許元。”
尉遲恭的聲音不再如之前那般暴烈,而是變得沙啞而低沉,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本將問你,你身為朝廷命官,不思為國效力,卻在此地私自屯兵數萬,甲胄精良,訓練有素。”
他手中的馬槊,緩緩抬起,直指著那漫山遍野的火龍。
“你此舉,與謀反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