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朱允炆猛地跪下,顫聲道:“皇爺爺教訓的是,允文知錯了。”
“哼!知錯?”朱元璋鼻腔里擠出一聲冷哼,一字一頓道:“咱且問你,你十二叔朱柏,那戾王的謚號,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朱允炆內心一顫,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無比煞白。
十二叔……朱柏……
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猛地刺破了他刻意掩飾的瘡疤。
他怎么敢忘?怎么能忘?當年他剛登基不久,便聽信齊泰、黃子澄之言,急于削藩,第一個下手的便是周王朱橚,緊接著便將矛頭對準了湘王朱柏。
他派去的官員羅織罪名,步步緊逼,竟逼得那位文武雙全、素有賢名的十二叔,在封地荊州自焚而死!
而他,為了掩蓋自己的逼殺之罪,為了彰顯自己的正統,下旨追謚朱柏為戾王。
戾者,乖張、悖逆也!
這何止是污蔑,簡直是往死者的身上潑臟水,是對朱家血脈的褻瀆!
此刻被朱元璋當面質問,朱允炆只感覺撲面而來的恐懼即將要將他淹沒。
“說!”朱元璋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十二叔一生忠謹,從未有過悖逆之舉,你為何要逼死他?為何要給他安上戾字惡謚?!”
朱允炆的身子晃了晃,幾乎要癱倒在地。
現場無比的安靜,群臣大氣都不敢喘,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洪武皇帝發怒了,所有人都在祈禱,祈禱接下來的血跡不要濺在自己的身上。
朱允炆帶著哭腔,聲音斷斷續續道:““皇爺爺。。。孫兒…孫兒當年被奸人蒙蔽…一時糊涂…才…才犯下如此大錯…”
“孫兒。。。孫兒。。。。。。”
“一時糊涂?”朱元璋怒極反笑,“咱要你這個廢物有什么用?”
“咱真是眼瞎才會選你做皇帝,是不是大明的百姓全都餓死你都看不到?”
“今日死的是咱的兒子,明日是不是大明的百姓死絕了,你這個廢物都看不到?”
“撲通。。。”朱允炆腦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渾身顫抖道:“皇。。。皇爺爺。。。孫兒馬上將十二叔地謚號改回來。”
“孫兒。。。孫兒知錯了,孫兒馬上下罪吉兆昭告天下,孫兒發誓,以后一定恪守本分地做好大明皇帝,絕對不會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