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提著燈籠迎上來,低聲問道:“公子可要再用些宵夜?小廚房溫著百合粥。”
“不必。”沈硯擺擺手,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青鋒知道主子問的是秋月潑茶那出戲,略一思索便道:“月小姐身手敏捷,不像尋常鄉(xiāng)野女子。那秋月摔倒得蹊蹺,膝蓋上似乎……”
“似乎什么?”沈硯挑眉,燭光下他面容清俊,眼神卻銳利如刀。
青鋒咧開嘴一笑:“果真沒有什么能逃過公子的眼睛。”
沈硯聽后,忽然低笑一聲:“我這妹妹,倒是有趣。”
“可要再查一查月小姐的底細(xì)?”青鋒試探著問。
沈硯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這是他想事情時(shí)慣有的動(dòng)作。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不必。月兒不肯說,自然有她的不便開口之處。誰還沒有點(diǎn)秘密呢?若再有此類事情發(fā)生,暗中給月兒善后就是。”
作為大理寺少卿,沈硯見過的蹊蹺事多了去了。
他這個(gè)失而復(fù)得的妹妹,顯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
今日她那恰到好處的踉蹌,以及秋月膝蓋上那個(gè)幾乎看不見的針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可是公子,萬一月小姐她……”
“沒有萬一。”沈硯打斷他,語氣篤定。
“她是我沈硯的妹妹,是母親等了十七年才盼回來的女兒。只要她不傷害沈家,有些自保的手段,未嘗不是好事。”
青鋒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退下,又聽沈硯吩咐道:“明日宴席,多盯著些二房那邊。特別是王氏和她的兩個(gè)好女兒,別讓她們再出什么幺蛾子。”
“是。”
夜深人靜,沈昭月卸下一身釵環(huán),剛準(zhǔn)備歇下,窗外忽然傳來三聲極輕的叩擊聲——兩長一短,是斬月樓特有的信號。
她眸光一凜,迅速推開窗,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滑了進(jìn)來,單膝跪地:“少主。”
來人身著夜行衣,面上罩著黑巾,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正是星痕。
他專司情報(bào),輕功卓絕,能夜行八百里而不留痕跡。
“起來說話。”沈昭月壓低聲音,“可是醉芙蓉有線索了?”
“是。”星痕從懷中取出一份卷宗,“屬下查遍了京城所有黑市藥鋪,十日前,確實(shí)有人購買了醉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