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已離開鳳儀宮的蕭景宸與沈昭月,并未直接出宮。
方才在養心殿時,雍帝身邊的總管太監祿安曾低聲傳話。
讓二人謝恩后,再到御書房一趟。此刻,祿安正引著他們穿過宮苑夾道,往御書房去。
“殿下,”沈昭月推著輪椅,聲音壓得極低,“周后方才的試探,您如何看?”
蕭景宸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她在懷疑你與斬月樓有關。”
“不過梟一的判斷,暫時能讓她打消疑心。”
“只是暫時。”
“所以,孤需要你繼續演好太子妃。”
蕭景宸頓了頓,“也需盡快從媚娘子口中撬出更多東西。”
沈昭月默然。
媚娘子被關在東宮暗牢,毒醫洛塵用了不少手段,但那女人嘴硬得很,至今未吐露關鍵。
不過……她想起今日洛塵遞來的消息,媚娘子的意志已開始松動,或許就在這幾日。
御書房就在眼前。
祿安推開殿門,躬身請二人入內。雍帝已換了常服,坐在臨窗的暖榻上,手中拿著一卷書,見他們進來,便放下書卷,擺手免了禮。
“坐吧。”
他指了指榻前的繡墩,目光在蕭景宸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道,“景宸,此處沒有外人,不必裝了。”
蕭景宸動作一頓。
沈昭月亦是心頭微震,抬眼看向雍帝。
老人臉上帶著淡淡的倦色,眼神卻清明如鏡,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蕭景宸沉默數息,緩緩從輪椅上站起身。他站得筆直,朝雍帝躬身:“兒臣……欺瞞父皇,罪該萬死。”
雍帝擺擺手,嘆息聲中帶著復雜的情緒:“你這孩子,從小便是如此。”
“什么事都自己扛著,連父皇也不信么?”
“兒臣不敢。”蕭景宸垂眸,“只是宮中耳目眾多,兒臣不得不謹慎。”
“朕明白。”
雍帝看向他站立的雙腿,眼中浮現一絲欣慰,“這些年……苦了你了。”
蕭景宸喉結微動,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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