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必有更大的波瀾。”
沈硯抬眼看向父親,父子二人眼神交匯,俱是了然。
他伸出食指,蘸了杯中微涼的茶水,在光潔的紅木桌面上,緩緩寫下一個字——周。
水跡淋漓,筆畫森然。
“陛下今日在御書房,看似斥責,實則默許。”
沈硯聲音壓得更低,“太子殿下……更是深不可測。”
“兒子覺得,陛下與太子之間,早有默契。”
“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鎮國公府。”
沈珩微微頷首,眼中是歷經宦海沉浮的睿智與凝重:“陛下雖偏寵太子,但周家勢大,根深蒂固,掌部分軍權,牽一發而動全身。”
“陛下需要時機,太子更需要。”
“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各取所需,亦各擔風險。”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窗外攬月閣的方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周家接下來若想破局,最好的目標,便是能讓沈家與東宮產生裂痕,或者能重創沈家的人。”
沈硯接口,語氣篤定:“半月后的秋獵。”
沈珩收回目光,看向兒子:“嗯。”
“那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場面混亂,易于下手。”
“父親是擔心月兒?”沈硯問道,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他自然也知道,剛剛回京且是家人掌心寶的妹妹,無疑是周家最理想的靶子。
沈珩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看著桌上那漸漸干涸、只余淡淡水痕的“周”字,緩緩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傳信給春一,秋獵期間,攬月閣的守衛再添三成。”
“所有送入攬月閣的東西,包括飲食,必須由徐嬤嬤和小荷親自經手。”
“告訴你妹妹……萬事小心。”
沈硯眉頭緊鎖,沉默片刻,開口道,“只怕,周家的目標不只是月兒。”
沈珩看向沈硯,目光晨晨,“你是說,太子?”
沈硯點頭,“蘇明遠一案,我兩次去東宮。想必,周后的很快就會再次將目光放在太子身上。”
“周家先拿麗妃開刀,欲借蘇明遠的案子拿下我,甚至牽扯三皇子。”
“四皇子不涉及黨爭,目前尚且不在周家人的謀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