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也去。”
周后緩緩坐直身體,目光透過窗欞,望向沉沉夜色,“不必靠得太近,免得被沈家或東宮的暗衛(wèi)察覺。”
“只需遠遠看著,若柳依依那邊失手……你知道該怎么做。”
“必要時,可以出手,但務(wù)必干凈,絕不能牽連到鳳儀宮。”
“是。”
梟一的身影在陰影中似乎更淡了一些,“屬下告退。”
黑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
周后獨自坐在榻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冰冷的瓷器觸感讓她思緒越發(fā)清明。
沈昭月……這個看似溫順、運氣極好的丞相之女,總讓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種違和感,更像是一種直覺,一種久居深宮、見慣風雨之人對潛在威脅的本能警覺。
“沈家,東宮……”
周后低聲自語,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明日回門,本宮倒要看看,你們這出戲,能唱得多圓滿。”
“沈昭月,你可千萬別讓本宮‘失望’啊。”
她端起早已涼透的茶,輕抿一口,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卻讓她眼中的光芒愈發(fā)銳利而幽深。
這盤棋,越來越有趣了。
棋子們都在按照各自的軌跡移動,卻不知,執(zhí)棋者的手,早已布下了更深的羅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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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東宮紫宸殿內(nèi)卻已燈火通明。
小荷捧著妝奩立在鏡前,看著銅鏡中自家小姐蒼白的面色,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胭脂在掌心暈開,用指腹一點點按壓在沈昭月臉上,試圖掩蓋那抹病態(tài)的白。
“小姐,您臉色還是不好……”
小荷聲音發(fā)顫,“要不,要不咱們跟太子殿下說說,晚兩日再回門?”
沈昭月閉著眼,任由小荷動作,聞言唇角微勾:“今日是三朝回門,哪有推遲的道理。”
她睜開眼,鏡中的人影雖依舊眉眼如畫,但眼底的疲憊和虛弱卻難以完全遮掩——
斬月樓叛變那夜,內(nèi)傷至今未愈。
“可是……”
“沒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