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這位二弟,眼光是越發‘獨到’了。”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殘忍,“沈家二房這枚棋子,周氏用得倒是順手。只可惜……”
他指尖微微用力,那張紙條瞬間化為齏粉,從指縫間簌簌落下。
“棋子若是不安分,妄想跳出棋盤,甚至反噬其主,那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轉身,看向長風,眼神恢復了一貫的深不見底:“讓我們的人,給沈二小姐和二皇子的‘佳話’,再添把火。傳得越廣越好,務必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長風心領神會:“屬下明白。”
蕭景宸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那雙鳳眸之中,幽光流轉,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場由他親手推動的風波,將在不久的將來,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而他,很樂意在這渾水之中,為他那位好繼母和好二弟,再投下一塊重重的巨石。
這時,福全推著輪椅過來,輕聲的對蕭景宸說道,“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洛塵大人的囑咐,您不能長時間站立。”
蕭景宸微微點頭,順勢坐在了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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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攬月閣內已點起了燈。
沈昭月屏退了其他丫鬟,只留小荷在外間守著,自己則對著一卷《地域志》似在閱讀,眸光卻沉靜如水,等待著什么。
窗欞極輕地響了三下,如同夜鳥啄食。
沈昭月頭也未抬,只低聲道:“進來。”
一道黑影如同融化的墨汁般悄無聲息地滑入室內,身形凝實時,已單膝跪在沈昭月面前。
來人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面容普通,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正是星痕。
“少主。”星痕的聲音低沉平穩。
“說吧。”沈昭月放下書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
“是。”星痕條理清晰地匯報,“第一,東宮近日的藥渣,最終都被倒入專門的藥渣渠,匯入宮外護城河,屬下派人暗中撈取查驗,與之前判斷一致,內含鳩羽之毒,分量不輕。”
“太醫院關于太子殿下的脈案記錄,屬下設法查閱了近半年的,皆言‘雙腿經絡淤塞,氣血兩虧,需長期溫養’,記錄滴水不漏,看似正常,但正因太過完美,反顯刻意。”
“鳩羽的具體來源,仍在追查,此物罕見,流通渠道極隱秘。”
沈昭月眼神微冷,“繼續查鳩羽,太醫院的記錄,能做得如此干凈,要么是太醫本事通天,要么……是有人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