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不必多禮。”蕭景宸抬手,示意宮人看座,“可是為了蘇尚書一案?”
“殿下明鑒。”沈硯坐下,也不繞彎子,“此案脈絡,表面清晰,所有證據皆指向三皇子殿下。”
“但臣覺得,其中頗有蹊蹺,像是有人刻意引導。”
蕭景宸看著他:“沈卿是覺得,鎮國公府故意將線索做得如此明顯,反其道而行之?”
“是。”沈硯點頭,“鎮國公府與三皇子殿下素有齟齬,借臣之手除去蘇尚書,合乎情理。”
“但他們絕非蠢人,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除非……他們有絕對的把握,即使臣看出不妥,也無法翻案。”
“甚至能借此坐實臣辦案不力、構陷皇子之罪。”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那‘雪浪箋’的來源,雖指向三皇子府,但翰墨齋客流復雜,未必不能是他人故意利用此點栽贓。”
“臣懷疑,周家還有后手。”
蕭景宸靜靜聽完,眼中掠過一絲贊賞。
沈硯之才,確實遠超同儕,敏銳至極。
“沈卿所慮,與孤不謀而合。”他緩緩道,“周家此舉,意在請君入甕。”
“你若按圖索驥,參奏三皇子,便是落入彀中;你若按兵不動或另尋他路,三日期限一到,他們便可參你瀆職包庇。”
沈硯眉頭緊鎖:“殿下所言極是。”
“如今之計,唯有找到他們偽造證據的鐵證,或是……找到那個真正經手此事,而非被推出來的‘管家’之類的關鍵人物。”
蕭景宸微微頷首:“偽造證據之人,行事縝密,短期內難以揪出。”
“但關鍵人物……或許未必只在府外。”他提示道,“蘇尚書府中,可有異常?”
沈硯眸光一閃:“殿下是指……蘇尚書身邊,或有內鬼?”
若非極其親近信任之人,又如何能拿到蘇明遠的印信,模仿其筆跡,并悄無聲息地將“贓銀”放入其書房?
“孤已讓聽風閣在查。”蕭景宸道,“或許,我們可以雙管齊下。”
“明面上,你繼續沿著‘雪浪箋’和那管家的線索查,穩住周家,讓他們以為你已入局。”
“暗地里,孤的人,會著重清查蘇府內部,尤其是能接觸到核心事務之人。”
沈硯精神一振,這無疑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多謝殿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