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去后,我……我已假意投入周后門下,向她表了忠心。”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但我如今勢單力薄,不得不虛與委蛇……”
“你做得對!”
蘇明遠肯定道,目光銳利地掃過牢房柵欄外的陰影,“周家先羅織罪名害我入獄,再對你母妃下手,就是要斬斷你我臂助,清除異己。”
“你必須先保全自己,才能圖謀后事。”
“至于我,”他語氣稍緩,“你不必過于擔憂。”
“沈少卿雖年輕,但為人公正,并未因我是罪臣或是與你母妃、與丞相府的關聯而為難于我,只是依律法程序收監審問。”
蕭景烈急切地問:“那接下去該如何?”
“如何才能為舅父翻案?”
“還有……我與沈家二房沈玉蓉的婚事,禮部已選定吉日,周后似乎樂見其成,我……”
蘇明遠沉吟片刻,道:“翻案之事,急不得。”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沈少卿既然主審此案,以他的聰慧,定能查明真相。”
“我們若貿然行動,反而可能落入周家圈套。至于婚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陛下既已賜婚,你按禮部選定的日子迎娶便是,切勿在此時忤逆周后。”
“但此女心性,我亦有所耳聞,恐非你的良配。”
“你需心中有數,早做打算,切莫投入真情實感。”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被隱在暗處的沈硯和青鋒聽得清清楚楚。
青鋒無聲地撇撇嘴,用極低的氣音道:“公子,這三皇子倒是個能忍的,不過眼光真差,那沈玉蓉……嘖嘖。”
沈硯眼神微動,擺了擺手,示意他噤聲。
直到三皇子重新披上斗篷,在獄卒的引導下悄無聲息地離開,沈硯才從暗處走出。
那名獄卒立刻上前,恭敬稟告:“大人,一切按您的吩咐,三皇子并未起疑。”
沈硯頷首,淡淡道:“不必刻意隱瞞他今夜來過之事,有心人自會知道。”
他要的就是這份“不經意”的泄露。
幾乎在同時,東宮紫宸殿內,太子蕭景宸也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