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叛國!”沈玉棟尖叫起來,涕淚橫流,“我說!我說!”
“是我……是我在西市千金閣輸了五萬兩銀子……還不上,他們……他們說會要了我的命!”
“有人……有人說,只要我偷到那份漕運改道的條陳,就……就幫我還債……”
“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別送我去大理寺!他們會打死我的!”
他一邊說一邊磕頭,徹底被嚇破了膽。
“五萬兩?!”
沈璉失聲驚呼,猛地站起來,指著沈玉棟,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孽障!”
“你竟敢賭這么大!你是要氣死我嗎?!”
他看似憤怒,眼神卻閃爍不定,更多的是恐慌,生怕這滔天大禍牽連到自己。
林婉柔掩住口,眼中滿是震驚與后怕。
沈珩面色鐵青,負在身后的手緊緊握拳,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
唯有沈老夫人,在最初的驚嚇過后,竟是心疼地撲過去。
一把抱住沈玉棟,沖著沈硯哭喊道:“我的孫兒啊!你怎么這么糊涂啊!都是那些殺千刀的引誘你啊!”
哭喊了幾句,她猛地抬起頭,渾濁的老眼狠狠剜向沈昭月,“都怪你!若不是你沒事跑去書房晃悠,撞破了棟兒,他何至于此!”
“你就是個喪門星,自你回來,家里就沒安生過!”
“不就是拿張紙看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值得你這樣嚇唬你弟弟!他都說了是被逼無奈的!”
“你們做大官的不是有錢嗎?快幫他把銀子還上啊!”
“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打死嗎?”
她這話說得理所當然,渾然不覺得盜竊機密公文是何等重罪。
這話說得極其刻薄無理,連沈璉都覺得臉上掛不住。
林婉柔氣得渾身發抖,剛要開口,卻被沈昭月輕輕拉住。
沈昭月心中冷笑,面上卻適時開口,聲音清晰柔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祖母此言差矣。”
“漕運改道關乎國計民生,涉及無數漕工生計與稅銀安全。”
“此等機密若被有心人利用,輕則擾亂漕運,重則危及邊防,動搖國本。”
“豈是‘一張紙’那么簡單?”
“玉棟堂弟此舉,往小了說是無知犯蠢,往大了說,便是通敵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