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三皇子府的和風院內,一片壓抑的寂靜。
正妃沈玉蓉被禁足于此,往日的喧囂與虛榮仿佛都成了上輩子的光景。
她坐在窗邊,看著庭院中漸次點起的燈籠,眼神空洞而冰冷。
錢嬤嬤輕手輕腳地端著一杯熱茶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沈玉蓉手邊,低聲道:“皇子妃,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
沈玉蓉沒有動,只是淡淡地問:“外面有什么新鮮事?”
錢嬤嬤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稟報:“回王妃,是……是二皇子殿下不日就要大婚了。”
“陛下親自下旨,賜婚鎮(zhèn)國公府嫡小姐周靜瑤為二皇子正妃。”
沈玉蓉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低低地氣笑了出來,笑聲里充滿了自嘲和怨毒:“呵……呵呵……他蕭景恒,拿捏了我的把柄,利用我構陷三殿下,讓我落得如今這下場。”
“三殿下對我不聞不問,這府里的下人個個都敢給我臉色看。”
“他倒好,轉頭就要迎娶佳人,還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好風光啊!”
她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當初二皇子蕭景恒如何甜言蜜語,如何許諾未來,又如何在她被指婚給三皇子后,逼她為他傳遞消息、構陷親夫,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如今她身陷囹圄,他卻要另娶高門,這讓她如何能不恨?
錢嬤嬤看著她扭曲的臉色,連忙壓低聲音勸慰:“小姐,您消消氣。”
“您手里……不是還握著那個秘密嗎?”
“只要事成,三殿下還需要您站出來做人證。”
“到時候,您依舊是這三皇子府里最尊貴的正妃,誰也越不過您去。”
“正妃?”沈玉蓉嗤笑一聲,眼神銳利地掃向窗外蘇念雪所住的偏院方向,“嬤嬤,你看不見嗎?”
“如今三殿下心里眼里只有那個蘇念雪!”
“我這個正妃,不過是個擺設!”
錢嬤嬤忙道:“蘇側妃再好,也不過是個側室而已,終究越不過您的次序去。”
“只要您穩(wěn)住,將來總有……”
主仆二人的密談,自以為隱秘,卻未曾察覺,窗外假山石的陰影里,一道纖細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