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沉穩鎮定,倒讓林婉柔稍稍安心了些。
沈珩看著女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他總覺得,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似乎遠比表面看起來更加堅韌。
夜色漸深,沈昭月回到攬月閣。
屏退了左右,只留小荷在外間守著。
她走到窗邊,對著濃稠的夜色,輕輕叩了叩窗欞。
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悄無聲息地落下,單膝跪地,正是星痕。
“少主。”星痕的聲音低沉恭敬。
“沈玉蓉被送去了靜心庵。”沈昭月語氣平靜無波,“周后不會留她活口。”
“你帶幾個得力的人,暗中盯著,若有人動手,便來個李代桃僵。”
“務必留她一口氣,我還有話要問。”
沈玉蓉知道的,絕不僅僅是假孕那么簡單,她與二皇子、與周后之間,定然還有更深的牽連。
那些或許就與十七年前的舊事有關。這顆棋子,還不能就這么廢了。
“屬下明白。”星痕領命,身影一晃,便再次融入夜色,仿佛從未出現過。
外間,小荷正對著一盤子新做的點心發愁先吃哪個,對窗邊的動靜毫無所覺。
與此同時,京城最負盛名的酒樓“醉仙居”雅間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二皇子蕭景恒與鎮國將軍府長孫周靖安相對而坐,桌上美酒佳肴琳瑯滿目。
蕭景恒已有了幾分醉意,俊朗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假孕?”他嗤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玉蓉那個蠢貨,為了攀附老三,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本殿當初真是瞎了眼,竟還覺得她頗有風情。”語氣輕佻,滿是厭棄。
周靖安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杯,他容貌俊美,甚至帶著幾分文雅之氣,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陰鷙。
“殿下何必為一個棄婦動氣。”
“她如今已是階下囚,靜心庵那地方……呵,怕是活不過幾日了。”他話中有話,暗示著皇后的手段。
蕭景恒冷哼一聲:“死了干凈!省得留著丟人現眼!”
他完全忘了昔日溫存,更忘了自己曾拿走對方貼身肚兜作為威脅的把柄,只覺得沈玉蓉的存在是他的一段污點。
他轉而看向周靖安,帶著幾分紈绔的曖昧笑意:“說起來,還要恭喜靖安,靜瑤表妹不日就要嫁入二皇子府了,你我可就是親上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