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疑慮,沈玉蓉立刻擠出最柔弱的哭腔,淚水漣漣:“妹妹……月妹妹!”
“快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快去告訴硯哥哥和大伯父……”她試圖撐起身子,卻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疼得眼前發(fā)黑。
那溫熱黏膩的液體還在不斷涌出,帶走她所剩無幾的生命。
沈昭月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汩汩流血的傷口上,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事。
“哦?”她聲音輕緩,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大姐姐,你可知是什么人要殺你?”
沈玉蓉一噎,她當然知道,是周后!
可這話她如何敢說?
“我……我不知道,他們蒙著面……”
她喘息著,眼神躲閃,“好妹妹,先救我,我流了好多血……”
“救你?”
沈昭月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像是雪地上掠過的一道淺痕,轉瞬即逝,“可以。只看你值不值得我救。”
沈玉蓉心頭一緊,強笑道:“妹妹這是何意?我們是姐妹啊……”
“姐妹?”沈昭月輕輕重復,踱近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是啊,姐妹。”
“所以,我很好奇,當年逆王叛亂那夜,除了宮中貴人,還有誰……那么不想我活著回到沈家?”
她語氣輕柔,仿佛只是姐妹間尋常的疑問,眼神卻銳利如刀,直刺沈玉蓉心底最深的隱秘。
沈玉蓉渾身一顫,血液仿佛都涼了半截。
她知道了?她怎么會知道?!
不,她是在詐我!
“妹妹說什么,姐姐聽不懂……那時我們都還小,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矢口否認,聲音因恐懼而尖細。
沈昭月并不逼問,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目光掃過這破敗的廟宇,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沈玉蓉聽:“也是。那時大姐姐也不過稚齡。”
“只是,后來些年,母親因我丟失神傷體弱,二嬸倒是常帶著大姐姐和蓮姐姐去松鶴院‘陪伴’,真是……有心了。”
她頓了頓,語氣愈發(fā)輕飄,“只是不知,二嬸和大姐姐那般殷勤,除了謀算母親的嫁妝,可還順手幫宮中那位貴人,留意著沈家有沒有尋到真正的嫡女?”
“或者……幫著散布些謠言,讓那些上門冒認的,更逼真幾分?”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扎在沈玉蓉最心虛的地方。
她看著沈昭月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頭頂。
她不是猜測,她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