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公夫人周陳氏年近五十,保養(yǎng)得宜,眉眼間與周后有幾分相似,卻更多了幾分歷經(jīng)世故的凌厲。
她聞言,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她與沈老夫人年輕時確是手帕交不假,但多年過去,更多是利益捆綁。
女兒身為皇后,需要丞相府這棵大樹,至少需要其不成為阻礙。
如今沈珩將那偏心二房的老太婆關(guān)在壽安堂,雖說是家事,卻也斷了二房借老夫人之手?jǐn)噥y丞相府的可能,于他們的大計確實不利。
她放下茶盞,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回去告訴娘娘,老身知道了。沈老夫人抱恙,我這做舊友的,于情于理都該去探視一番。”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也正好看看,林氏是如何‘侍疾’的。”
周嬤嬤心領(lǐng)神會,躬身應(yīng)下,不再多言,便告辭回宮復(fù)命。
與此同時,鳳儀宮內(nèi)。
二皇子蕭景恒一身錦袍,神采飛揚(yáng)地來給周后請安。
說了幾句閑話后,他便有些按捺不住,湊近了些,語氣帶著討好:“母后,兒臣……兒臣想求您一件事。”
周后正對鏡簪花,從鏡中瞥了他一眼,語氣慵懶:“哦?何事能讓恒兒這般模樣?”
“兒臣想娶沈家二小姐沈玉蓉為二皇子妃。”
蕭景恒直言不諱,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意,“她溫柔解意,兒臣甚是喜歡。”
鏡中,周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猛地轉(zhuǎn)過身,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刺向蕭景恒。
殿內(nèi)氣氛驟然凝滯,侍立在旁的高祿和宮女喜鵲都屏住了呼吸。
“你說什么?”
周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沈玉蓉?二房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蕭景恒被母親的目光看得心頭一悸,但仍強(qiáng)自辯解:“母后,玉蓉她……”
“閉嘴!”周后厲聲打斷他,胸口微微起伏,顯是氣得不輕。
但她終究是城府極深之人,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怒火,語氣轉(zhuǎn)為一種冰冷的分析。
“蕭景恒,你給本宮聽清楚了!”
“你的正妃之位,關(guān)乎你的前程,乃至大位!”
“沈玉蓉的父親沈璉,一個靠著兄長蔭庇的閑職,碌碌無能,她背后的二房更是一灘爛泥,對你的大業(yè)可有半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