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靜了一瞬。
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
沈珩抬起眼,目光如刀:“月兒動的手?”
沈硯笑了:“父親英明。”
“那日妹妹深夜出府,正是去了軟紅閣。”
“趙霖死狀兒子查驗過,頸間一道極細的血痕,出手之人劍法快、準、狠,江湖上能有這般身手的女子不多。”
“斬月樓。”沈珩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這回輪到沈硯微怔:“父親知道?”
“為父還沒老糊涂。”
沈珩靠向椅背,燭光在他眼中跳動,“月兒歸來那日,為父就看出她絕非尋常閨秀。”
“她步態輕盈落地無聲,那是極高明的輕功底子。”
“她執筷時拇指與食指內側有薄繭,是常年握兵器所致。”
“還有她看人時的眼神……”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去:“那是見過血的眼神。”
沈硯沉默片刻,終于開口:“是。”
“當年擄走月兒的并非尋常人販,而是與宮中貴人勾結。”
“月兒被斬月樓樓主蕭無涯所救,他查明月兒身世后,并未隱瞞。”
“反而將她撫養長大,授以武功謀略。”
“月兒此次歸家,亦是主動布局。”
燭火將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墻上,拉得很長。
“她為何告訴你?”沈珩問。
“因為太子。”沈硯眼神復雜,“父親,太子腿疾已愈。”
饒是沈珩城府深沉,此刻也霍然起身:“當真?!”
“千真萬確。”
“兒子今日在東宮親眼所見,太子行走如常,步伐沉穩,絕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