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荷,”
徐嬤嬤介紹道,“是夫人親自為小姐挑選的丫鬟,三年前就放在攬月閣當(dāng)差,平日里負(fù)責(zé)打掃整理,就等著小姐回來呢。”
小荷放下茶盞,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聲音清脆:“奴婢小荷,見過小姐。”
沈昭月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手指關(guān)節(jié)略粗,掌心有薄繭,不似尋常丫鬟做針線活留下的,倒像是常年干粗活形成的。
再看她步伐沉穩(wěn),下盤比一般女子要穩(wěn)些,便知這丫鬟力氣應(yīng)當(dāng)不小。
“起來吧,”沈昭月溫和道,“往后就有勞你了。”
小荷連忙道:“小姐言重了,這是奴婢的本分。”
她抬頭飛快地看了昭月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臉上卻忍不住露出歡喜的笑容,“奴婢日日都盼著小姐回來,今日總算盼到了!”
徐嬤嬤見狀,也欣慰地笑了笑,又囑咐了小荷幾句要好生伺候,方才對昭月道:“小姐一路勞頓,先歇息吧。老奴告退了。”
送走徐嬤嬤,沈昭月這才真正放松下來,仔細(xì)打量這個即將屬于自己的空間。
小荷乖巧地站在一旁,時不時偷偷看她一眼,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欣喜。
“小姐可要先沐浴更衣?熱水一直備著呢。”小荷問道。
沈昭月?lián)u搖頭:“我先自己待一會,你下去吧。”
小荷應(yīng)了聲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待房中只剩自己一人,沈昭月這才緩緩在梳妝臺前坐下,看著鏡中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十七年,她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了如今的模樣,而這座攬月閣也從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變成了裝滿母親愛與思念的寶藏。
她輕輕拉開一個首飾盒,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各色珠花,從最簡單的絨花到鑲嵌寶石的金簪,按年歲排列得整整齊齊。
另一個盒中收著玉佩、金鎖等物,無一不是精品。
沈昭月不禁想象,若是十七年前沒有那場變故,自己在這個家中長大,會是什么模樣?
是否會如尋常閨秀般,終日習(xí)女紅、讀詩書,等待著及笄后嫁個門當(dāng)戶對的夫婿?
然而世間沒有如果。
她是斬月樓少主月影,手中染過血,劍下有過亡魂。
即便如今回到這錦繡堆中,她也注定不可能做個尋常的相府千金。
思緒流轉(zhuǎn)間,她習(xí)慣性地伸手探向枕下——這是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檢查臥榻之處是否安全。
指尖觸到一方柔軟的織物。
她眼神一凜,迅速將那物抽出,卻是一方繡工精致的絲帕。
帕子是上好的杭綢,邊上繡著纏枝蓮紋,正中繡著一對嬉戲的彩蝶,看上去十分精美。
然而沈昭月只輕輕一嗅,便察覺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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