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祿推著太子來到近前,對著周后行禮:“娘娘,陛下催得急,奴才這就接殿下走了。”
他目光掃過混亂的場面,仿佛視而不見,只盡職地履行著皇帝的命令。
蕭景宸坐在輪椅上,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對著周后微微頷首:“母后,兒臣告退。”
他目光平靜無波,掠過在場眾人。
在低著頭的沈昭月身上微微停頓了一瞬,快得無人察覺,隨即被高祿推著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太子的出現和離開,徹底擊碎了周后最后一點幻想。
她看著太子那“孱弱”的背影,徹底放下了對他裝病的懷疑。
心中只剩下對皇帝干預的憤懣和對眼前爛攤子的煩躁。
最終,這場鬧劇,在周后強壓怒火的賜婚中落下帷幕。
“既然事已至此,本宮便做主,將沈氏玉蓉賜予周靖安為……”
她頓了頓,終究沒說出“正妻”二字,含糊道,“擇日過門!”
她甚至懶得去看沈玉蓉瞬間慘白的臉色和周靖安那殺人般的目光,拂袖而去。
她必須立刻回去與父兄商議,如何應對皇帝的警告,以及……
如何消除今日鎮國公府蒙受的恥辱。
人群漸漸散去,議論紛紛。
臨湖雅筑內,方才的喧囂已然散盡,只剩下沈家兄妹四人。
蘇芷晴是個明白人,深知接下來的場面絕非外人所能旁觀。
她擔憂地望了沈硯一眼,得到對方一個稍安勿躁的示意后,便與沈昭月點頭作別,帶著丫鬟悄然離去。
沈硯臉上的溫文爾雅在蘇芷晴身影消失的瞬間便褪得干干凈凈,他轉向仍在低聲抽泣的沈玉蓉。
語氣冷得能掉出冰碴子:“好了,別裝了,現在沒有外人了,收起你那副矯揉造作的樣子。”
“沈家的臉今日算是被你丟盡了!跟我回家。”
沈玉蓉心底恨意翻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不敢在盛怒的沈硯面前表露分毫。
她只得繼續維持著受害者的姿態,用帕子掩著面,肩膀微微聳動,假意抽泣著,跟在沈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