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周呂氏一個哆嗦,后面的話全都噎了回去,只敢小聲地抽抽嗒嗒。
周震山、周陳氏與周嘯三人不滿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威壓。
周呂氏臉色一白,徹底噤聲,不敢再言語。
周震山目光轉向周靖安,聲音沉冷:“安兒,今日之事,你親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靖安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咬牙道:“祖父,孫兒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那等無聊的詩詞會,孫兒本不愿多待,便想去后院僻靜處走走。”
“誰知剛走到聽雪軒附近,腦后便是一痛,眼前發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便是和那沈玉蓉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被一大群人堵了個正著!”
他頓了頓,眼中殺意迸現。
尤其是提到某個名字時,更是咬牙切齒:“那沈硯!好個伶牙俐齒的沈硯!”
“他故意將眾人的視線往我身上引,話里話外暗示是我行為不端。”
“那沈玉蓉也不是個傻的,立刻借坡下驢,哭得梨花帶雨,口口聲聲說我強迫了她!”
“哼,誰知道她原先是想和什么野男人去那聽雪軒廝混,卻陰差陽錯讓我背了這口黑鍋!”
“沈硯……我定不會饒過他!”
他周靖安身為鎮國公府長孫,年紀輕輕便已是武狀元,在京中世家子弟中向來是翹楚,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尤其還是栽在他一向瞧不上、只靠一張利嘴的沈硯手里,這口氣,他如何能咽下?
周震山聽完,渾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并未立刻表態。
而是緩緩道:“皇后娘娘既然開了金口,說將沈玉蓉賜給你了,那我們鎮國公府,收下便是。”
“父親!”周呂氏一聽又急了,“那沈玉蓉怎可為安兒妻子!她……”
“蠢貨!”
這次開口的是周陳氏,她斜睨了一眼這個拎不清的兒媳。
語氣帶著幾分譏誚,“皇后娘娘只說‘賜’,可曾明言是賜給安兒做正妻了?”
一旁的周靜瑤也抬起眼簾,聲音輕柔卻帶著點撥:“是呀母親,皇后姑姑的懿旨,只說是‘將沈氏玉蓉賜予靖安’,并未定下名分呢。”
周呂氏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臉上瞬間由陰轉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這么個下賤胚子,賜給安兒為婢女都嫌她臟了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