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抬眸,眼神溫順如初:“母后教誨,兒臣謹記。”
“能侍奉殿下,是兒臣之福。”
周后笑了笑,目光轉向蕭景宸:“太子身子如何?”
“昨日大婚勞累,可還撐得住?”
蕭景宸掩唇輕咳,臉色在殿內光線映照下顯得愈發蒼白:“謝母后關懷,尚可。”
“那就好。”
周后放下茶盞,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話鋒又是一轉。
“說起來,太子今年已二十有二,尋常人家這般年紀,早已兒女繞膝。”
“如今既已成婚,也該考慮子嗣之事了。”
她看向沈昭月,笑容加深:“太子妃可要爭氣些,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也好了卻陛下與本宮一樁心事。”
殿內氣氛陡然微妙。
沈昭月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攏,面上卻依舊平靜。
她正欲開口,身側輪椅上的蕭景宸卻先出了聲。
“母后。”
他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太醫曾言,孤身子孱弱,需長期調養,不宜過早勞神。”
“子嗣之事……晚幾年再說吧。”
周后眉梢幾不可察地一挑。
她盯著蕭景宸看了片刻,忽然笑出聲:“太子倒是體貼。”
“也罷,你們年輕夫妻的事,本宮也不便多插手。”
話雖如此,她眼底卻掠過一絲冷光——這殘廢,倒學會護著人了?
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場面話,周后方才讓二人退下。
待那對身影消失在宮門外,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周嬤嬤。”她冷聲道。
一直垂手立在角落的周嬤嬤快步上前:“娘娘。”
“方才,你可瞧出什么端倪沒有?”
周嬤嬤仔細回想,搖頭:“老奴仔細看了,太子妃行止規矩,應答得體,身上熏的也是您慣用的沉香,并無任何異樣。”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只是……太子今日的氣色,似乎比往日好些。”
周后冷哼一聲:“裝模作樣罷了。”
“本宮只是奇怪——”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宮道盡頭,“斬月樓那個蒙著面的少主,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