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
這世間,不是每一份心意,都可以得到妥善保管、珍而重之的。
很多時(shí)候,情意注定是要被辜負(fù)的。
就像張霽娘對(duì)三皇子。
只是左三娘運(yùn)氣更好一些,遇到了尚有風(fēng)度與氣量的尚元行;只是左三娘也更有分寸一些,未曾像張霽娘那樣,飛蛾撲火,引火燒身
含釧輕輕道,“。船是怎么沉的?現(xiàn)在能告訴我了嗎?”
左三娘哭著抬起頭,雙眼被洗刷過,很清澈也悲傷得很動(dòng)人,她茫然地?fù)u搖頭,“。許是我選錯(cuò)了船我和七翠劃到了湖心才看到船底有個(gè)拳頭大的洞。這個(gè)時(shí)候還說船做甚?我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怪過你家的船!”
含釧想,自己此刻的表情必定很奇異。
有喜色,有快意,也有無奈和哭笑不得。
“那你非得劃船去湖心小島做什么?”含釧苦笑道。
說起這事兒,左三娘抹了把眼睛,愣呼呼道,“我聽說大家伙的酒都醒了,只剩下元。只剩下廣德伯還在島上醉著,我本想打著劃船游湖的旗號(hào),拉著齊歡去看看他哥哥有無大事,誰知齊歡的鞋襪濕了要去換,我都選了船了,若這時(shí)候不去了,那就太奇怪了!”
左三娘又嗚咽地哭了起來,“齊歡一走,我本想劃兩下做做樣子就回來,誰知道那天風(fēng)很大,我和七翠還沒怎么劃,船就飄到了湖中心!緊跟著船就沉了!然后。然后后面的事兒,你不都知道了嗎!”
含釧蹙眉道,“真的?”
左三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以為是我自己把船鑿了個(gè)洞!?”
左三娘聲音一揚(yáng)。
守在門口的姑姑偏過頭來看。
含釧趕忙道,“你小點(diǎn)聲!”
左三娘連淚珠子都顧不得擦,壓低聲音道,“我腦子有病啊!我都不知道廣德伯是醒著還是醉著!我又不會(huì)游術(shù)!七翠更是扛不起我的!我犯得著為了個(gè)男人,把自己溺死嗎!”
含釧喉嚨里漾出一絲悶笑。
這倒是真的。
若是“現(xiàn)原形”還醉著,怎么可能聽見湖中心的呼救,更不可能去救的
含釧奇異的表情里多了幾分“還好有救”的欣慰。
左三娘推了推含釧,有些氣急敗壞,滿腔的悲傷都化作了憤怒,“你不信!你若不信,你自己去湖心里把那艘破船掏出來看!船底拳頭那么大個(gè)洞!我和七翠又沒帶匕首,又沒帶石頭塊兒!我們拿啥掏!拿我這雙纖纖玉手嗎!?”
左三娘伸出一雙嫩白柔軟的手,在含釧眼前晃來晃去。
晃得含釧眼睛花。
“我可舍不得的!”
左三娘又氣又急,“再喜歡,也不能拿自己命去賭啊!我雖蠢,這道理還是懂得的!”
含釧把左三娘的手一把薅下,她發(fā)誓,如果她手上有棒槌,她一定狠狠敲一下這個(gè)娘們兒。
這都什么狗屎運(yùn)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