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平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知道這是櫻木必須獨自面對的考驗。
幾秒鐘后,就在櫻木快要被這沉默壓得喘不過氣時,赤木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理由?”
簡單的兩個字,卻重若千鈞。
櫻木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赤木會問這個。他張了張嘴,之前對洋平說的那番熱血沸騰的話似乎卡在了喉嚨里。他看了看周圍注視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角落里面無表情的流川,看到了木暮鼓勵的眼神,最后,他的目光與門口的洋平相遇。洋平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櫻木猛地轉回頭,再次看向赤木,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純粹。
“因為籃球很有趣!”他幾乎是吼了出來,“因為我想打籃球!我想變得更強!我想……我想和你們一起打球!我想站在全國的舞臺上!”
他的聲音在體育館內回蕩,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未經雕琢的真誠和野心。沒有提到晴子,沒有提到和流川的較勁,只有最本質的、對籃球這項運動的熱愛和渴望。
赤木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他那張嚴肅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人能察覺的緩和。
“很有趣?”他重復了一遍,語氣聽不出喜怒。
“是!很有趣!”櫻木用力點頭,“比打架有趣一百倍!不,一千倍!”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然后,赤木向前走了一步,他那巨大的身影幾乎將櫻木完全籠罩。他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不是握拳,而是攤開了手掌。
“申請書。”他言簡意賅地說道,語氣恢復了平時的沉穩,“去找彩子拿入部申請書,填好交上來。從明天開始,正式參加部活。”
沒有熱烈的歡迎,沒有激動的鼓勵,只有最實際、最程序化的指示。但這平淡無奇的話語,卻如同一聲驚雷,在櫻木心中炸響。
他……他這是……同意了?
櫻木呆呆地看著赤木攤開的手掌,又抬頭看了看赤木那張依舊沒什么表情的臉,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笨蛋,快去??!”木暮在一旁忍不住笑著提醒道。
櫻木這才如夢初醒,巨大的喜悅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緊張和不安,他那張帥氣的臉猛地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甚至有些傻氣的笑容。
“是!赤木學長!”他聲音洪亮地應道,幾乎是跳著轉向彩子的方向,“彩子學姐!申請書!本天才要入部!”
看著他歡天喜地跑向彩子的背影,赤木緩緩收回手,目光轉向門口的水戶洋平,微微頷首。那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洋平也對著赤木點了點頭,心中一塊石頭悄然落地。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櫻木花道,這位未來的“籃板王”,才算真正踏上了他的籃球之路。而湘北籃球部,也迎來了一位足以改變球隊命運的“天才”。
櫻木從彩子手中接過那張薄薄的入部申請書,像捧著什么絕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走到場邊,趴在記錄臺上,開始一筆一劃、極其認真地填寫起來。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是在書寫自己人生的新篇章。
體育館內的訓練聲重新響起,似乎比之前更加充滿了活力。洋平看著櫻木伏案書寫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風暴,即將登場。而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