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戶洋平的聲音落下,籃球館內(nèi)出現(xiàn)了短暫的凝滯。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兇神惡煞的闖入者,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這個突然開口的黑發(fā)少年身上。
鐵男那雙如同猛獸般的眼睛微微瞇起,重新審視著洋平。這小子,不僅反應(yīng)快,膽子也不小。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還能用這么平靜的語氣說話,要么是嚇傻了,要么……就是有所倚仗。他更傾向于后者,剛才擋開籃球那一下,可不是普通學生能有的反應(yīng)。
“呵,”鐵男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笑,沒有立刻接洋平的話,反而饒有興致地抱起胳膊,像是在看一場即將開演的好戲。他倒想看看,這個看起來冷靜得過分的家伙,能說出什么花樣來。
趁著這個空檔,洋平的視線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快速而隱蔽地掃過門口的每一個不速之客。他的大腦以前世分析比賽錄像的速度運轉(zhuǎn)著,只不過這次分析的對象,從球員變成了潛在的暴力分子。
首要目標:鐵男。
這個男人是絕對的核心,也是最大的威脅。身高目測超過185公分,體型壯碩,肌肉線條賁張,尤其是肩背和手臂,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站姿看似隨意,但重心沉穩(wěn),雙腳自然分開,這是一種易于隨時發(fā)力的格斗預(yù)備姿態(tài)。他臉上的那道淺疤,以及眼神里那種對暴力習以為常的漠然,都說明這是個經(jīng)驗豐富、下手絕不會留情的狠角色。他的威脅等級,最高。不能力敵,只能智取,或者……利用規(guī)則和環(huán)境。
次要目標:崛田德男。
飛機頭,表情猙獰,情緒外露,容易受激怒。他是三井壽最堅定的“擁護者”,或者說,是最執(zhí)著于將三井拉回他們那個世界的人。他的敵意主要來源于對籃球部的排斥和對三井“背叛”的憤怒。體型也算壯實,但動作幅度大,下盤不如鐵男穩(wěn)健,更像是一股蠻勁。容易沖動,是突破口,但也可能因為情緒失控而做出極端行為。
其他人員:
鐵男身后那五六個跟班,需要快速區(qū)分。那個踢球的黃毛,脾氣暴躁,行動快于思考,是典型的馬前卒。另外兩個身材高瘦的,眼神閃爍,站位靠后,似乎有些猶豫,可能是被拉來壯聲勢的,未必真想動手。還有一個矮壯敦實的,一直盯著湘北隊員放在場邊的背包,眼神不正……需要留意財物。
洋平的心跳其實有些快,腎上腺素的分泌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能清晰地聽到身邊宮城良田略微加重的呼吸聲,能感覺到櫻木花道那如同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般壓抑的怒氣,也能看到赤木剛憲緊握的雙拳和額角暴起的青筋。
但他強迫自己冷靜。恐懼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局面滑向不可控的深淵。他知道,像鐵男這樣的人,單純的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們信奉的是力量和地盤。而像崛田這樣的人,則需要戳中他們最在意的地方。
“小子,”鐵男終于再次開口,打破了沉默,他朝著洋平抬了抬下巴,“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什么叫‘對三井沒好處’?”他語氣帶著玩味,仿佛貓在玩弄爪下的老鼠。
洋平?jīng)]有退縮,迎著他的目光,語氣依舊平穩(wěn):“在這里打架,無論輸贏,三井學長都會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籃球部因為暴力事件被廢部,他連‘回來看看’的地方都沒有了。如果事情鬧大,學校介入,他可能會被追究責任,甚至影響畢業(yè)。這真的是你們作為‘朋友’,想看到的結(jié)果嗎?”
他刻意在“朋友”兩個字上加了微不可查的重音,目光掃過崛田德男。
果然,崛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放屁!我們就是來帶大哥回去的!誰跟你們這些打籃球的乖寶寶是朋友!三井,跟我們走!別在這里受他們的鳥氣!”他朝著三井大喊,情緒激動。
三井的身體又是一顫,頭垂得更低了。
洋平心中微動。崛田的反應(yīng)印證了他的猜測,他們內(nèi)心深處,或許并非真想徹底毀掉三井,而是用一種極端的方式,想證明自己這邊才是三井的“歸宿”。
“帶走?”這次開口的是宮城良田,他冷笑一聲,話語像刀子一樣鋒利,“你們問過他本人愿意嗎?還是你們覺得,把他拖回跟你們一起抽煙喝酒打架,就是為他好?”
“宮城!你他媽閉嘴!”崛田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臉漲得通紅,揮舞著拳頭就要沖過來,被他旁邊那個黃毛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