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大巴車,被一種沉重的沉默所籠罩。與來時的喧鬧和期待不同,此刻車廂里只剩下引擎的轟鳴和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失敗的苦澀,像無形的霧氣,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赤木和木暮閉目養神,眉頭微蹙,顯然還在復盤著比賽的細節。三井靠在窗邊,望著窗外,眼神復雜,那投失的最后一球和仙道的握手,都在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流川楓戴著耳機,但緊握的拳頭顯示他并未真正平靜。宮城則低著頭,反復看著自己的雙手。
櫻木花道罕見地安靜,他癱坐在座位上,頭上蓋著毛巾,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五犯離場的憋屈,最后時刻只能眼睜睜看著球隊落敗的無力感,以及對自己“天才”身份的一絲懷疑,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比沮喪。
水戶洋平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沉靜地望著窗外。他的大腦,正像一臺高速運行的計算機,冷靜地復盤著剛剛結束的惡戰。
‘陵南的進攻核心明確,仙道是絕對強點,戰術圍繞他展開。我們的優勢在于天賦點多,但配合不夠默契,關鍵時刻容易陷入單打獨斗。’
‘赤木學長在內線的優勢明顯,但遭遇包夾后的出球需要更果斷。三井學長的體力是致命短板,需要針對性加強,或者在戰術上更合理地分配他的出場時間。宮城學長的速度和突破是利器,但中遠投穩定性不足,限制了其威脅。流川……個人能力無解,但需要更好地融入團隊。’
他的思緒最后落在了櫻木和自己身上。
‘花道的籃板和防守面積是戰略級武器,但經驗不足,容易犯規,進攻手段也過于單一。至于我……防守意識和傳球視野是優勢,但個人進攻能力需要進一步加強,尤其是穩定的中遠距離投籃,才能在場上擁有更大的威脅,真正成為球隊的‘大腦’而非單純的傳導點。’
每一個細節,每一次成功的防守和失敗的進攻,都在他腦中分解、重組,尋找著可以優化的可能。這場失利,對他而言,是比勝利更寶貴的財富,它清晰地指出了前進的方向和需要彌補的短板。
大巴車在暮色中平穩行駛。不知過了多久,洋平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側過頭,看向旁邊依舊被低氣壓籠罩的櫻木。他伸出手,輕輕扯掉了櫻木蓋在頭上的毛巾。
“干嘛啦,洋平……”櫻木有氣無力地嘟囔道,連標志性的“本天才”都忘了說。
“還在想五犯離場的事?”洋平的聲音平和,聽不出什么情緒。
“哼!要不是那個裁判……還有那只臭狐貍不肯傳球!”櫻木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憤憤不平,但聲音里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本天才明明還能打!要是最后時刻我在場上,那個籃板一定是我的!我們就不會輸了!”
洋平沒有反駁他的抱怨,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直到櫻木自己都覺得有些沒意思,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花道,”洋平這才開口,“你知道你今天搶了多少個籃板嗎?”
櫻木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多……多少?”
“根據彩子學姐的初步統計,你上場二十多分鐘,搶下了十三個籃板,其中七個是前場籃板。”洋平報出了一個精準的數字。
“十……十三個?”櫻木張大了嘴巴,他自己都沒想到有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