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水戶洋平的聲音落下,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寂靜的籃球館里漾開一圈圈無形的漣漪。他手中那顆橙色的斯伯丁籃球,此刻仿佛重若千鈞,承載著遠超其物理重量的東西——個人的尊嚴,隊友的信任,乃至籃球部的未來。
“等一等!”
就在三井壽掙脫宮城的鉗制,帶著滿腔的屈辱和怒火準備走向球場中央時,鐵男那低沉而充滿壓迫感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有人剛稍稍放松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難道他反悔了?
鐵男沒有看洋平,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站在湘北隊員最前方,如同定海神針般的赤木剛憲,以及他身后那些臉上寫滿緊張與不安的隊員們。他的嘴角咧開一個更加殘忍和玩味的弧度,仿佛獵手在欣賞掉入陷阱的獵物最后的掙扎。
“一對一,可以。”鐵男慢條斯理地說道,手指隨意地指向洋平,又劃過整個湘北隊伍,“但是,賭注,得改一改。”
洋平的心微微一沉,果然,事情沒那么簡單。他握緊了手中的籃球,沒有出聲,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你,水戶洋平,輸了,退出籃球部,并且和宮城向三井道歉。這一點,不變。”鐵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湘北眾人,“但是,如果三井輸了……”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享受著這種掌控局面的感覺,看著湘北隊員們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那么,你們這個湘北籃球部,”鐵男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冷,“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什么?!”
“混蛋!你說什么?!”
“這不可能!”
湘北這邊瞬間炸開了鍋。赤木剛憲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額頭青筋暴起;木暮公延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櫻木花道更是直接跳起來破口大罵;連一向冷漠的流川楓,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廢除籃球部?!這個賭注太大了!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而是關系到整個團隊的存亡!
“怎么?不敢了?”鐵男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剛才不是很有種嗎?提出用籃球解決?現在怕了?如果連這點賭注都不敢接,那你們這個籃球部,也確實沒什么存在的價值,不如趁早解散,免得丟人現眼。”
他用最惡毒的語言,刺激著每一個湘北隊員的神經。
“不行!絕對不行!”木暮公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聲音顫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籃球部是大家的!不能拿來當賭注!”
“沒錯!憑什么!”“太卑鄙了!”
隊員們群情激奮。
宮城良田死死盯著鐵男,又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的三井,最后將目光投向依舊持球而立的洋平,眼神復雜到了極點。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洋平站在那里,感覺手中的籃球前所未有的滾燙。鐵男這一手,極其毒辣。他將一場個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瞬間升級為了籃球部的生死存亡之戰。這不僅將巨大的壓力完全轉嫁到了自己身上,更是徹底斷絕了三井可能存在的任何“放水”或者“消極”的念頭——如果三井輸了,導致籃球部被廢,他將成為整個湘北的罪人,永遠無法被原諒,也永遠不可能再回頭。
這是陽謀。逼著湘北接招,也逼著三井必須全力以赴,在球場上親手摧毀他曾經夢想開始的地方。
怎么辦?
接?他水戶洋平,一個一年級新生,身體素質平平,技術尚在打磨,要去對抗曾經的天才mvp,賭上整個籃球部的命運?這聽起來就像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