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三井壽雖然體力尚未完全恢復,但那柔和的手感和出色的無球跑動意識,以及偶爾展現出的、屬于前mvp的投籃自信。
他看到了流川楓那冷峻的面容下,所蘊含的驚人單打能力和全面的進攻技術,同時也記下了他傳球選擇偏少、有時過于獨斷的傾向。
而最讓彥一感到困惑和需要大量筆墨描述的,是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那個紅頭發的10號,櫻木花道。彥一的筆記本上充滿了關于他的問號和感嘆號。“驚人的身體素質!”“變態的彈跳和連續起跳能力!”“籃板球嗅覺敏銳!”“籃下終結……極其不穩定,但似乎在進步?”“防守位置感糟糕,但移動速度很快!”“情緒化嚴重,容易犯規……”“看不懂,完全看不懂!需要重點觀察!”
另一個,則是那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黑發17號,水戶洋平。彥一皺著眉頭,盯著洋平的一舉一動。“防守站位很聰明,預判準確。”“無球跑動目的性極強,總是在向空位移動。”“傳球……不花哨,但很及時,總能找到處于有利位置的隊友。”“似乎在指揮隊友跑位?他在喊‘空間’?”“投籃動作標準,但命中率……有待觀察。”“存在感不強,但感覺……很重要?像是……粘合劑?”
彥一尤其注意到了一次進攻回合:洋平在弱側為三井做了一個無球掩護,成功幫三井擺脫防守,隨后自己立刻拆開,帶走了一名防守球員,使得三井獲得了舒適的接球投籃空間。整個過程中,洋平幾乎沒有觸球,但他的兩次跑動,卻直接促成了這次進攻機會。
“精妙的無球配合……”彥一在筆記本上重重寫下一筆,“這個15號,籃球智商很高!”
訓練中的一些小插曲也被彥一忠實記錄。
比如櫻木在一次成功的卡位搶下籃板后,得意地朝著彥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仿佛在炫耀。彥一被他那孩子氣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在筆記本上補充:“性格……極其外向張揚。”
又比如,流川楓在一次快攻中,面對空籃選擇了一個簡單的上籃,而不是更花哨的扣籃。彥一若有所思地記下:“似乎并不執著于表演,得分方式選擇務實。”
宮城在一次防守中,成功搶斷了對位安田的傳球,隨后像一陣風一樣推進前場,背后傳球給跟進的木暮,木暮穩穩中投命中。彥一飛快地寫著:“核心后衛,節奏掌控者,與隊友有默契。”
訓練接近尾聲,進行隊內分組對抗時,彥一更是看得目不轉睛。他看到了湘北隊員們開始嘗試演練的一些基礎戰術,雖然執行起來還顯得生疏,失誤也不少,但那種初具雛形的團隊配合,以及隊員們展現出的多樣性和潛力,讓彥一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不止是赤木剛憲……不止是流川楓……”彥一喃喃自語,筆尖幾乎要將紙頁戳破,“宮城良田的回歸,三井壽的復出,還有那個不可思議的新人櫻木,以及這個看不透的水戶……湘北,已經不是去年那支依靠赤木一個人的球隊了。他們的陣容深度……很可怕!”
對抗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湘北的隊員們開始收拾東西,三三兩兩地離開。彥一也合上了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完成重要任務后的疲憊,以及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場邊聽著赤木總結、滿頭大汗卻眼神專注的湘北隊員們,轉身快步離開了體育館。他需要盡快回去,向田岡教練匯報他的發現。這次偵察得到的情報,遠比預想中要復雜,也……更具威脅性。
“怎么樣,彥一,收集到有用的情報了嗎?”體育館外,一個路過的學生好奇地問了一句。
彥一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語氣卻異常堅定:“啊,收集到了很多……非常、非常多重要的情報。湘北他們……很強!”
他握緊了手中的筆記本,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田岡教練看到這份報告時,那嚴肅而震驚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