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照進湘北籃球館,將木質地板染成一片溫暖的琥珀色。空氣里彌漫著汗水、橡膠和拼搏的氣息。訓練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籃球撞擊地面的“砰砰”聲、球鞋摩擦的“吱嘎”聲、隊員們的呼喊聲交織成一曲充滿活力的交響樂。
宮城良田正在指導櫻木花道進行防守滑步,不時發出嚴厲的呵斥和精準的指點。流川楓在另一側進行著枯燥卻穩定的中投練習,每一次出手都如同機械般精準。赤木剛憲和木暮公延在進行著高位擋拆的配合演練。角田、潮崎等隊員則在安田的帶領下進行著基礎的傳接球訓練。
水戶洋平剛剛完成一組折返跑,正用毛巾擦拭著脖頸上的汗水,目光習慣性地掃視著全場。他的訓練狀態越來越好,與宮城的對位雖然依舊吃力,但已不再是被完全碾壓。他甚至偶爾能在宮城全神貫注組織進攻時,憑借預判完成一次成功的協防干擾。
一切看起來都井然有序,充滿了積極向上的氛圍。
然而,洋平心中那絲從幾天前就縈繞不散的不安感,并未隨著訓練的熱烈而消散,反而像背景噪音般持續存在著。他注意到,三井壽今天的訓練有些心不在焉,折返跑時腳步虛浮,投籃練習也屢屢失準,眼神時常飄向體育館大門的方向,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和……恐懼?
就在一次隊內分組對抗即將開始,隊員們聚集在場邊聽候安西教練安排時——
“哐當!!”
一聲巨響,猛地撕裂了館內和諧的氛圍!
體育館那扇厚重的雙開門,被人從外面用極其粗暴的方式猛地撞開,狠狠地砸在兩側的墻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回響。
館內所有的聲音,訓練聲、交談聲、籃球落地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時間仿佛凝固了。
門口,逆著門外涌入的刺眼陽光,站著一群身影。他們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如同陰影般籠罩了入口。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穿著無袖的黑色夾克,露出肌肉虬結的手臂,臉上帶著一道淺疤,眼神兇狠如野獸,正是鐵男。他嘴里叼著半截香煙,煙霧繚繞中,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掃過館內每一個穿著紅色球衣的人,最后定格在臉色瞬間煞白的三井壽身上。
鐵男身旁,是留著夸張飛機頭、一臉戾氣的崛田德男。他雙手抱胸,歪著頭,用挑釁的目光打量著館內,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
在他們身后,還跟著五六個同樣流里流氣、眼神不善的青年,明顯都是校外的不良分子。他們如同狼群般簇擁著,堵死了大門,帶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速之客,而且是明顯帶著惡意的不速之客。
短暫的死寂之后,是驟然的騷動。
“你……你們是什么人?!”副隊長木暮公延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強作鎮定地喝道,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前的陣仗,超出了普通學生沖突的范疇。
“這里不歡迎外人,請你們出去!”赤木剛憲低沉的聲音響起,他龐大的身軀如同鐵塔般擋在隊員們身前,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盯著門口的闖入者。作為隊長,他必須站出來。
“出去?”鐵男嗤笑一聲,將嘴里的煙頭隨意吐在地上,用腳碾滅,動作充滿了蔑視,“我們是來找人的。”
他的目光越過赤木,再次鎖定在三井身上,聲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對吧,三井?”
一瞬間,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井壽身上。
三井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低著頭,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他不敢抬頭,不敢看安西教練,不敢看曾經的隊友,更不敢看鐵男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燈下,羞愧、憤怒、恐懼……種種情緒幾乎要將他撕裂。
“三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赤木轉過頭,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困惑和一絲怒意。他隱約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歷,但無法理解他們為何會在這個時間,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里。
“我……我……”三井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完整的聲音。他該怎么辦?承認這些人是自己帶來的?還是……
“怎么回事?”崛田德男搶著開口,聲音尖刻,他指著三井,對著館內所有人大聲說道,“這家伙,是我們的大哥!以前是,現在也是!他不過是暫時來這里玩玩,你們還真把他當成你們的一員了?別笑死人了!”
這話如同毒刺,狠狠扎進了三井的心臟,也激怒了湘北的隊員們。
“混蛋!你說什么?!”櫻木花道第一個跳了出來,指著崛田的鼻子罵道,“小三才不是你們的人!他是我們籃球部的人!”
“臭猴子,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崛田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喂,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宮城良田雙手插在褲兜里,走到了赤木身邊,雖然個子不高,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絲毫不輸。他冷冷地看著鐵男,眼神里充滿了警惕。他認出了鐵男,知道這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想干什么?”鐵男終于將目光從三井身上移開,緩緩掃過湘北眾人,最終落在了宮城和洋平身上(或許是因為他們站得比較靠前),他的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聽說你們這里很熱鬧,我們來……活動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