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內訓練進行到一對一對抗環節,空氣驟然變得粘稠而充滿火藥味。這是檢驗個人技術、磨礪單兵防守與進攻的熔爐,也是隊內競爭最赤裸裸的展現。大多數隊員都會選擇實力相近的對手,互相切磋。
然而,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同。
當輪換進行到一半時,那個幾乎從不主動開口、仿佛與周遭喧囂隔絕的黑色身影,第一次在訓練中明確表達了意向。流川楓停下手中運球的動作,抬起那雙冰冷而銳利的眼眸,視線如同精準的激光,越過眾人,直接鎖定在了正在場邊安靜觀察的水戶洋平身上。
他抬起手,手指徑直指向洋平,言簡意賅,沒有任何多余的詞匯,只有兩個冰冷的字:
“你上。”
一瞬間,整個訓練館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嘈雜的訓練聲、籃球撞擊聲、甚至呼吸聲,都仿佛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帶著驚愕、好奇、以及一絲看好戲的興奮,齊刷刷地聚焦在流川楓和洋平之間。
流川楓主動挑戰?對象竟然是那個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一年級新生水戶洋平?
櫻木花道第一個跳了起來,指著流川大喊:“臭狐貍!你想干什么!?欺負洋平嗎!?有本事沖本天才是!”
流川楓連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掃向櫻木,他的目光依舊牢牢釘在洋平身上,那眼神里沒有任何輕蔑或挑釁,只有一種純粹到極致的、如同獵手鎖定獵物般的專注。他似乎是從洋平日常訓練中那種與眾不同的冷靜,從彩子戰術課上他提出的那些問題,從某種難以言喻的直覺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對于流川而言,籃球場上唯一的意義就是挑戰與變強,而眼前這個看似平靜的新人,引起了他一絲探究的興趣。
洋平的心臟在那一瞬間漏跳了一拍。被流川楓點名,這絕對是他未曾預料到的局面。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般從那個沉默的黑發少年身上彌漫開來。但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慣常的平靜面具迅速覆蓋了最初的錯愕。他沒有退縮,也沒有像櫻木那樣激動,只是默默地從場邊走出,站到了流川楓的對面。
“那就請多指教吧,流川楓。”洋平的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波瀾。
對決開始。
流川楓沒有絲毫試探的意思,第一球,他便展現了其標志性的進攻方式。面對洋平的防守,他甚至沒有做任何復雜的假動作,僅僅是肩膀一個極其逼真、幅度極小的向右虛晃,洋平的重心剛剛被這細微的晃動牽動,流川已經如同一道撕裂空氣的黑色閃電,從左側疾馳而過!
第一步的爆發力!快得令人窒息!
洋平甚至沒能完全做出橫移的反應,只覺得一陣風從身邊掠過,流川已經突入了禁區,輕松一個低手上籃,球應聲入網。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日常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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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楓面無表情地撿回球,回到弧頂,眼神依舊冰冷。
第二球,洋平吸取教訓,降低了重心,全神貫注地盯著流川的肩膀和膝蓋,試圖預判他的啟動方向。流川運球逼近,節奏不快,但壓迫感十足。突然,他一個極快的體前變向,籃球如同黏在他手上一般,從右手交到左手,身體也隨之做出向左側突破的態勢。
洋平立刻向右后方滑步,試圖封堵。但就在他移動的瞬間,流川那看似已經傾斜的重心詭異地拉了回來,變向的左手將球迅速拉回,同時身體猛地蹬地,直接從右側突破!一個簡潔到極致、卻欺騙性十足的雙重變向(double
crossover)!
洋平被完全騙過,腳步踉蹌,只能眼睜睜看著流川再次殺入籃下,輕松跳投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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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絕對的速度,精湛的球感,以及那種在高速運動中依然能保持身體控制和做出欺騙性動作的能力。流川楓的技術,是千錘百煉后融入骨髓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