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場哨聲的余韻似乎還在武園體育館內(nèi)回蕩,混合著湘北隊?wèi)c祝的喧鬧和武園主場觀眾略帶失落的低語。記分牌上懸殊的比分,清晰地宣告了這場練習(xí)賽的結(jié)果。
湘北的隊員們聚集在場邊,喝著水,擦著汗,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和放松。櫻木花道正被高宮、大楠和野間圍著,手舞足蹈地吹噓著自己那幾個驚天動地的扣籃。
“看到?jīng)]有!本天才的籃板扣籃!還有隔扣!那個小田,在本天才面前根本不夠看!”
“是是是,花道你最厲害了!”
“不過最后你跟那家伙說了什么?”野間推著眼鏡,好奇地問。
櫻木撓了撓頭,一臉“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哦,就是告訴他,葉子小姐是個好女孩,讓他別當(dāng)笨蛋。”
軍團三人組聞言,表情各異,高宮和大楠擠眉弄眼,野間則在本子上又記了一筆。
而球場的另一邊,氣氛則有些凝滯。武園的隊員們正在默默收拾物品,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投向了一個方向——他們的王牌,小田龍政,依舊站在場中,沒有動彈。
汗水沿著他的下頜線滴落,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已然靜止的記分牌。失敗的感覺并不好受,尤其是這種全方位的、團隊和個人似乎都被壓制了的失敗。那個紅頭發(fā)的櫻木花道,最后時刻展現(xiàn)出的怪物般的身體素質(zhì)和那種純粹的熱情,以及湘北整體行云流水的配合,都讓他感到了差距。
但此刻盤旋在他腦海里的,不僅僅是比賽的失利。櫻木下場前那句突兀又直白的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別因為籃球冷落她啊,笨蛋!”
那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小田的目光,終于從記分牌上移開,緩緩轉(zhuǎn)向了場邊。在那里,島村葉子正安靜地站著,手里還捏著那條原本準(zhǔn)備給他擦汗的毛巾,眼神中交織著擔(dān)憂、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她看到他看過來,下意識地想擠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卻有些勉強。
周圍的聲音仿佛漸漸遠去。隊友的低語,湘北那邊的喧鬧,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小田看著葉子那雙清澈的眼睛,腦海中閃過的是最近幾個月來,自己一次次以訓(xùn)練為借口推遲的約會,是葉子來看他訓(xùn)練時,自己那心不在焉的回應(yīng),是她剛才在場邊為他加油,自己卻連一個像樣的眼神回應(yīng)都沒有給予……
他一直認為,變強,帶領(lǐng)球隊取勝,才是最重要的。他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籃球上,認為這是對彼此未來最好的負責(zé)。卻忽略了身邊這個一直默默支持他的女孩的感受。櫻木那個單細胞生物說得對,自己真是個……笨蛋。
一種混合著愧疚和明悟的情緒涌上心頭。小田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邁開了腳步。
他穿過了正在散場的人群,徑直走向了葉子。
看到他朝自己走來,葉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毛巾。
湘北這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喧鬧聲漸漸小了下來。櫻木停止了吹噓,瞪大了眼睛;洋平平靜地看著;晴子和其他女生則露出了關(guān)切的神情。
小田在葉子面前站定。他比葉子高一個頭,此刻卻微微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喉嚨有些干澀。
“葉子……”他終于開口,聲音因為疲憊和緊張而有些沙啞,“對不起。”
葉子愣住了,怔怔地看著他。
“最近……我只顧著自己訓(xùn)練,忽略了你。”小田繼續(xù)說著,語氣帶著罕見的笨拙和真誠,“我以為那樣就能變得更強,就能……但其實,我好像搞錯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看著葉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以后……我不會再這樣了。我會好好訓(xùn)練,但也會……好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