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剛憲如同一座黑色的鐵塔,矗立在三分線弧頂,手中握著那顆對于櫻木花道而言仿佛重若千鈞的籃球。他的眼神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例行公事的漠然。這場所謂的“決斗”,在他眼中,與其說是比賽,不如說是一次必要的、用以維護秩序和尊嚴的武力展示。
“十個球。讓你先攻。”赤木的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將球隨意地拋給對面那個緊張得同手同腳的紅發少年。
櫻木花道手忙腳亂地接住球,入手的那份粗糙和沉重感,與他幾分鐘前玩鬧時的感覺截然不同。四周投射過來的目光——好奇的、嘲弄的、等著看笑話的——像無形的針,刺得他皮膚發緊。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那些雜念驅散,眼中只剩下眼前這個龐大的、被他私下冠以“大猩猩”之稱的對手。
“看本天才的!”他低吼一聲,像是為自己壯膽,開始了笨拙的運球。球撞擊著老舊的地板,發出“嘭…嘭…”的聲響,節奏單一且缺乏變化。
洋平站在場邊最佳觀測點,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眼神卻銳利如鷹。他的大腦已經自動切換到了“分析師模式”,眼前的畫面仿佛被加載了虛擬的數據流和戰術線條。
‘赤木剛憲,身高197cm,體重90kg,臂展優秀。防守站位:距離進攻者約一步半,重心沉穩,雙腳開立略寬于肩,膝蓋微屈。這是標準的防突破姿勢,封堵中路,放邊路,依靠身高臂展和移動能力進行補防和干擾。典型的傳統內線防守思維,但對于目前的花道而言,無解。’
櫻木動了。他學著記憶中模糊的突破動作,猛地一個向右的跨步,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木頭。在他啟動的瞬間,赤木甚至沒有大幅移動,只是側身滑步,那長長的手臂如同精準的機械臂般探出——
“啪!”
球丟了。干凈利落,甚至沒有多余的身體接觸。
“第一個。”赤木撿起球,語氣毫無波瀾。
‘花道運球過高,重心起伏太大,突破意圖寫在臉上。護球手完全沒有發揮作用。赤木的搶斷時機抓得太準,這是成千上萬次訓練形成的肌肉記憶。’洋平在心中飛速記錄,同時腦中開始模擬:‘如果是我,面對這種防守,應該先用
hesitate
(猶豫步)試探,利用低重心和速度優勢,攻擊他的前側腳……不,現在想這個還太早。’
攻守轉換。赤木持球,面對櫻木那張牙舞爪、毫無章法的防守,他甚至懶得做任何假動作。一個簡潔有力的交叉步,憑借絕對的身高和腿長優勢,一步就將櫻木過了個干凈。如同巨輪碾過小舢板,直沖籃下。
櫻木驚惶回追,他的絕對速度其實并不慢,但失去先機后,在赤木已經起速的情況下,他的回追顯得徒勞而絕望。
“哐!!”
震撼全場的雙手灌籃!籃架呻吟,地板微顫。
‘啟動那一下的爆發力……很強。雖然絕對速度不算頂級,但這一步的沖擊力,配合他的體重,足以撕開大部分高中級別的防守。花道的防守站位太差,貼得太近,反而容易被一步過掉。應該保持適當距離,利用敏捷性干擾……’洋平的思維在狂奔,他仿佛在腦中開著兩個窗口,一個實時分析,一個進行戰術推演。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成了赤木的個人教學課,也是櫻木花道的受難史。
第三球,櫻木試圖背身單打,結果像撞在水泥墻上,自己差點摔倒,勉強翻身跳投,球離譜地飛向了界外。
‘核心力量差距懸殊。背打是赤木的強項,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愚蠢的選擇。應該面框,利用速度和靈活性……雖然目前的花道也沒有靈活性可言。’
第四球,赤木低位要球,靠住櫻木,只用了兩下扎實的、充滿力量的背身靠打,櫻木就被頂得節節敗退,眼睜睜看著赤木輕松勾手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