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籃球館內,汗水與吶喊依舊是不變的主題。但在日復一日的喧囂中,一些細微而深刻的變化正在悄然發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顆紅色頭顱下的身影——櫻木花道。
他的進步,并非一蹴而就的頓悟,更像是一場緩慢而堅定的蛻變,尤其是在籃下這片方寸之地。而這場蛻變的催化劑,水戶洋平,用的并非什么高深莫測的秘籍,而是近乎固執的重復、簡化的指令,以及一種對櫻木式思維的理解。
“花道,卡位不是用蠻力推!”洋平的聲音在籃下響起,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他正用身體抵住櫻木的后背,模擬防守球員。“感受我的重心!用你的屁股,你的腿,像扎根一樣!對,就這樣,站穩了!”
櫻木齜牙咧嘴地發力,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在洋平強調技巧的對抗下,有時竟顯得有些笨拙。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急躁地抱怨,而是皺著濃眉,努力感受著洋平所說的“重心”和“扎根”。
“籃板球不只是跳得高!”洋平繼續指導,他示意宮城投出一個不中的球,“判斷落點!看球彈起的軌跡!卡住位置比盲目起跳更重要!”
櫻木仰著頭,眼睛死死盯著空中劃過的籃球,嘴里念念有詞:“軌跡……卡位……”然后,他猛地發力,依靠著剛剛找到的卡位感覺,將洋平(模擬對手)牢牢擋在身后,雖然起跳時機仍顯倉促,但他確實在正確的方向上,憑借驚人的彈跳,手指率先觸碰到了下落的籃球。
“哦!看到了嗎!洋平!本天才搶到了!”櫻木抱著球,興奮地大叫,仿佛贏得了總冠軍。
洋平揉了揉被撞得發疼的胸口,無奈地笑了笑:“看到了。但記住,卡住位置后,要穩,起跳要果斷,不是用蠻力把我撞開。”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櫻木滿口答應,顯然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
籃下終結能力的訓練則更加枯燥。洋平沒有一開始就讓他練習各種花哨的動作,而是從最基礎的左右手勾手擦板開始。
“手腕柔和,花道,不是砸!是‘放’進去!”洋平站在一旁,看著櫻木一次次用近乎粗暴的方式將球砸向籃板,耐心地糾正。“想象一下,輕輕地把球‘放’到那個方框上角。”
“放……放……”櫻木模仿著,動作依舊僵硬,籃球再次砸框而出。“可惡!這比打架難多了!”
“那是因為你沒用對力氣。”洋平撿回球,親自示范。他的動作算不上多么優美,但發力流暢,手腕柔和,球在空中劃出一個小弧線,清脆地擦板入網。“看,用這里的力量。”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和小臂。
櫻木瞪大眼睛看著,然后接過球,再次嘗試。這一次,他刻意控制了力道,球終于不再是炮彈般砸出,而是有了一絲弧度,雖然還是沒進,但已經接近了很多。
“對對對!就是這樣!”洋平立刻給予肯定,“保持這種感覺!”
這種即時、具體的反饋,對櫻木來說至關重要。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每一次微小的調整帶來的變化,這讓他即使面對無數次失敗,也依然能保持旺盛的斗志。
洋平還將訓練“游戲化”。他會讓高宮或者大楠在籃下充當“人形障礙”,要求櫻木在對抗下完成終結。起初,櫻木總是會和高宮撞得人仰馬翻,引來眾人哄笑。
“花道!你是要得分,不是要撞倒他!利用轉身!用身體擋住他,然后出手!”洋平在場邊喊道。
櫻木喘著粗氣,看著面前得意洋洋的高宮,怒火中燒,但他記住了洋平的話。下一次,他接球后,沒有硬頂,而是猛地一個半轉身,用寬厚的肩膀將高宮卡在身后,隨即一個小勾手——球在籃筐上顛了幾下,居然掉了進去!
“進了!進了!哇哈哈哈!死胖子,看到本天才的厲害了吧!”櫻木激動地滿場飛奔。
高宮揉著被撞疼的肚子,抱怨道:“洋平,你教的這是什么陰招……”
洋平只是笑笑:“這是合理利用規則和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