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這就是進步。”洋平適時地給予鼓勵,“你的身體正在開始記住這種感覺。”
櫻木抹了把汗,看著在自己手下終于變得“聽話”一些的籃球,臉上露出了成就感十足的笑容:“哈哈哈哈!它聽話了!洋平,你看到了嗎?它聽本天才的話了!”
“這只是第一步。”洋平沒有讓他得意太久,拿出了第二個“游戲”,“接下來,我們試試‘移動的伙伴’。”
他讓櫻木一邊拍球,一邊緩慢地向前走、向后走、向左橫移、向右橫移。
“記住,眼睛要盡量看著前方,而不是盯著球。要用你的‘感覺’去控制它。”洋平提醒道。
這個難度明顯增加,櫻木剛走兩步,球就又跑了。空地上不斷響起他“哇呀呀”的怪叫和撿球的身影。高宮他們從一開始的嘲笑,到后來也開始有點佩服櫻木的毅力,偶爾還會喊兩句“花道加油”。
洋平沒有一直盯著櫻木,他也拿出另一個籃球(他特意多帶了一個),在一旁進行自己的練習。主要是基礎的原地運球,左右手交替,高低運球變化,以及最基礎的投籃手型定型練習——他站在離籃筐很近的地方,不使用跳投,只是專注于手型的固定、手腕的發力以及投籃的跟隨動作。他投得很慢,每一次出手都力求動作標準,感受著肌肉的細微變化。前世的理論知識在指導著他的動作,但這具身體的協調性和肌肉記憶還需要大量的重復來建立。
他的動作落在偶爾看過來的櫻木眼里,顯得異常“規范”和“穩定”,與櫻木自己的手忙腳亂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無形中又給了櫻木一個暗示:洋平的方法似乎是“對的”。
練習間歇,櫻木喘著粗氣坐到洋平身邊,看著洋平一絲不茍地重復著那些在他看來“枯燥”的投籃動作。
“洋平,你練的這些……好像比我的還無聊啊。”櫻木灌了一大口水說道。
洋平停下動作,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微笑道:“是啊,很無聊。但這是必須的過程。櫻木,你知道嗎?真正的天才,不是那些只會做高難度動作的人,而是那些能把最簡單的事情,做到極致,做到永不失誤的人。在比賽中,一個穩定的基礎動作,遠比一次僥幸的華麗表演更有價值。”
他指著空無一人的籃筐:“比如投籃。你想象一下,如果在比賽最后時刻,球隊落后一分,你獲得了空位投籃的機會。那個時候,你依靠的不是靈感,而是你成千上萬次重復練習形成的、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記憶。那種情況下,一個扎實可靠的基礎,就是天才最大的底氣。”
櫻木聽著,眼神中少了幾分浮躁,多了些思考。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籃球,似乎對“基礎”這個詞有了更具體一點的理解。
“好了,休息夠了。”洋平站起身,將籃球扔給櫻木,“最后一個游戲,‘環繞世界’。”
他讓櫻木雙腳分開與肩同寬,然后運球,讓籃球依次繞著雙腿做順時針和逆時針的環繞。
這個練習對球感和身體協調性要求更高,櫻木一開始做得磕磕絆絆,球不停地砸在腳上、腿上,彈得到處都是。但他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聽話!”“給我過去!”,跟自己的腳和籃球較著勁。
洋平在一旁看著,心中暗暗點頭。櫻木的學習能力和身體適應性確實驚人,雖然動作依舊笨拙,但他能在失敗中快速調整,這種進步速度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更重要的是,他擁有絕大多數人沒有的專注和熱情——只要他認準了一件事,就能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
夕陽西下,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空地上回蕩著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櫻木咋咋呼呼的喊聲,以及洋平偶爾平靜的指導。
當櫻木終于能勉強完成一次完整的雙腿環繞而不掉球時,他興奮地跳了起來,仿佛贏得了總冠軍。
“哈哈哈哈!本天才成功了!洋平!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干得不錯,櫻木。”洋平真誠地夸獎道,“今天只是開始,以后我們每天都可以來玩這些‘游戲’。”
“沒問題!”櫻木拍著胸脯,“為了晴子小姐,不,為了成為真正的籃球天才,這點訓練算什么!”
看著櫻木重新燃起的斗志,洋平知道,引導的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他成功地用“游戲”和“天才理論”包裝了枯燥的基礎訓練,讓櫻木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球感的積累。這條路還很長,但一個好的開始,至關重要。
回去的路上,櫻木還在興奮地比劃著運球動作,雖然依舊別扭,但眼神里已經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洋平跟在他身后,聽著他和高宮他們吹噓自己今天的“進步”,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改變,正在這看似微不足道的訓練中,悄然發生。而他自己的籃球之路,也隨著每一次的拍球和投籃,正一點點地從腦海中的藍圖,走向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