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場哨聲的余韻仿佛仍在空曠的球館內回蕩,但沸騰的喧囂已逐漸沉淀為勝利后的酣暢與疲憊。汗水浸透的球衣緊貼著皮膚,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唯有記分牌上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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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的鮮紅數字,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結束的慘烈與榮耀。
雙方隊員列隊,走向中場線相互致意。
綠風高中的王牌邁克沖田第一個走向流川楓,他伸出手,臉上沒有了比賽中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對值得一戰的對手的尊重。“你很厲害,流川楓。下次,我不會再讓你那么輕易得分。”
流川楓看著他,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眼神中的銳利并未減退,他簡短地握了一下手,“你也是。”語氣平淡,卻是一種認可。
藤澤惠理跟在隊員身后,她徑直走向安西教練,微微躬身,態度落落大方:“安西教練,恭喜湘北獲得勝利。貴校籃球隊展現出的韌性和……令人驚訝的團隊協作,給我們上了深刻的一課。”她的目光隨后轉向安西教練身旁的隊員們,最終落在了水戶洋平身上,“水戶同學,你的籃球智慧和對比賽的閱讀能力,遠超同齡人。還有流川同學,你的個人能力毋庸置疑,潛力無限。”她略一停頓,也向赤木和三井點頭致意,“赤木同學的籃下統治力,三井同學的關鍵投射,都令人印象深刻。當然,櫻木同學和宮城同學的活力與拼勁,也是湘北不可或缺的力量。”
她的評價客觀而全面,既肯定了湘北整體的強大,也精準地點出了關鍵人物的特質,顯示出極佳的眼光和風度。
“哼!那是當然!本天才可是……”櫻木花道一聽提到自己,立刻挺起胸膛,準備開始他標志性的“天才宣言”。
“白癡,閉嘴。”流川楓冷冷地打斷他。
“臭狐貍你說什么!”
眼看兩人又要杠上,赤木一人給了一記無聲的眼刀,瞬間將騷動鎮壓下去。
藤澤惠理看著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帶領著心有不甘卻保持風度的綠風隊員,禮貌地告別離去。名高光與赤木重重握手,克美一郎也與三井互相點頭,雖敗,但斗志未熄,他們記住了湘北這個名字。
送走綠風,湘北內部的氣氛才徹底放松下來。興奮、疲憊、喜悅、反思,種種情緒交織。
洋平沒有立刻加入歡慶的人群,他走到獨自在一旁用毛巾擦汗的流川楓身邊。流川察覺到有人靠近,抬起眼,見是洋平,眼神淡漠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洋平從隨身帶著的運動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其中一頁,上面用簡單的符號和數字記錄了一些關鍵回合的模擬數據——主要是投籃選擇效率和可能的傳球選擇成功率估算。
“流川楓,”洋平的聲音平靜無波,將本子遞到流川面前,指著幾個被圈出來的地方,“看,在這些回合,如果你選擇傳給空位的木暮學長或者切入的赤木學長,我們的預期得分效率會比你強行單打高出至少百分之二十。更合理的分配,我們能贏得更輕松,你的體力也能保留更多到最后關頭。”
流川楓盯著那簡陋卻清晰的數據記錄,眉頭微蹙。他討厭這種被數據剖析的感覺,但洋平指出的那幾個回合,恰恰是他在比賽中感到滯澀或被包夾困擾的時刻。他沉默了幾秒,沒有去接那個本子,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留給洋平一個冷漠的背影。
但洋平清晰地看到,在流川轉身的剎那,他那雙總是銳利逼人的鳳眼里,閃過一絲極快的思索和……并非全然排斥的光芒。他聽進去了,只是驕傲如他,絕不會輕易承認。
洋平收起本子,并不在意。他知道,改變需要時間和契機。
接著,他的目光投向替補席。宮城良田坐在那里,低著頭,毛巾蓋在頭上,看不清表情。雖然球隊贏了,但作為正選控衛,在關鍵時刻坐在場下看著隊友拼搏,這種滋味絕不好受。
洋平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良田。”
宮城抬起頭,臉上帶著明顯的不甘和一絲迷茫。“洋平……”
“在想什么?”洋平問,語氣平和。
“我在想……如果我的投籃能再準一點,綠風還敢那么放空我嗎?如果我能像你那樣……”宮城的聲音有些低沉,這場比賽,讓他看到了自己明顯的短板。
洋平打斷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良田,身高不是一切,速度才是你的天賦。但投籃,是可以練出來的。想想看,如果你擁有了穩定的中遠投,對手還敢收縮防線嗎?到時候,你的速度才能真正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突破會變得更加不可阻擋。”
宮城看著洋平,眼神逐漸亮了起來。洋平的話像一盞燈,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霧。是啊,他不需要變成洋平,他只需要彌補自己的短板,讓自己的長處變得更長!他用力握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重重點頭,眼神重新燃起了斗志:“我明白了!從明天開始,不,從今天回去就開始,加練投籃!”
“喂,宮城!洋平!你們在嘀咕什么!快來慶祝啊!”櫻木的大嗓門傳來,他正被高宮望、大楠雄二和野間忠一郎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