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尖銳地撕裂了這幾乎要逆轉的空氣。
裁判的手勢明確無誤:推人犯規。櫻木在第二次起跳時,為了爭奪更好的位置,手部有一個明顯的推搡赤木腰部的動作。
進球有效,加罰一球。
赤木穩穩地罰進。
“十比零。”
比賽結束。
櫻木花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僵立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著地板。那最后一絲憑借本能和天賦燃起的火焰,被這記犯規哨無情地吹滅。他輸了,輸得徹頭徹尾,輸得毫無尊嚴。
場邊傳來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和低語。晴子擔憂地捂住了嘴。
赤木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復雜,或許有一絲對那驚人天賦的意外,但更多的,是“不過如此”的結論。他轉身,離開,像一座移動的山脈,無視了身后那個被打落塵埃的少年。
洋平緩緩走上前,他沒有立刻去安慰櫻木,而是先在自己的“分析報告”上添上了最后幾筆:
‘總結:技術全面碾壓,身體天賦(力量、經驗、技術結合)碾壓。但觀察到花道具備頂級彈跳、頂級連續起跳能力、優秀核心力量潛質、不畏對抗的心態(雖不理智)。短板:所有籃球技術、防守意識、進攻選擇、情緒管理、體能分配。’
‘未來引導方向:1。重塑基本功(運球、投籃、腳步)。2。強化下肢與核心力量,學習正確發力。3。灌輸防守理念,學習站位與閱讀。4。情緒控制訓練。5。開發籃板球潛能……’
一個龐大而細致的“櫻木花道養成計劃”雛形,在這場慘無人道的對決中,于洋平的腦海中逐漸清晰、成型。
然后,他才將手搭在櫻木那汗濕、微微顫抖的肩膀上。
“花道,”他的聲音平靜得像暴風雨后的海面,清晰地傳入櫻木耳中,“看清楚這座山的高度了嗎?”
櫻木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里面交織著屈辱、不甘,還有一絲被狠狠蹂躪后殘留的倔強。
洋平迎著他的目光,眼神中沒有憐憫,只有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和一種深藏的、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期待。
“記住今天的感覺。”他一字一句地說,仿佛在將一枚釘子釘入櫻木的心底,
“然后,總有一天,翻過它。”
櫻木花道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沒有哭,也沒有再咆哮。他只是用力地、幾乎要捏碎指骨般握緊了拳頭。那慘敗的苦澀滋味,混合著洋平這句冰冷又滾燙的話語,如同一道深刻的烙印,刻進了他的骨髓里。
這場“猩猩與猴子”的決斗,以最徹底的方式落幕了。但它所點燃的,絕非僅僅是失敗的火星,而是一簇……名為“征服”的野火。而這簇火種,將由站在他身邊這個冷靜的“旁觀者”,親手扇動,直至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