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我要見她。”蕭慕沉吟了很久,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管,踉蹌著起身“我必須要見到她。”
“你他媽瘋了!”景凡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回流的血管,回頭沖診室里喊:“林源!死過來幫忙!”
林源快步出來,看到蕭慕手背上滲出的血,氣不打一處來:“蕭慕!你不要命了!”
蕭慕卻像感覺不到痛,只是推開景凡的手,執拗地朝外走。景凡沒辦法,只能架著他:“行!我送你去!我開車!”他瞪著蕭慕,“你那是什么眼神?都這時候了,我還能跟你搶人不成?就你這狀態,方向盤都握不穩!”
蕭慕隨著景凡一起上車,同行的還有被景凡強行拽上車的林源。
“阿慕,這次靈言奶奶生病,是溫瑾年聯系的醫院和醫生。”
后座的蕭慕闔著眼,沒出聲,只是搭在膝上的手,指節攥得發白。
與此同時,醫院的走廊盡頭。
尹父尹母醒來,看著守在一旁的女兒和溫瑾年,滿眼都是心疼:“言言,你們怎么還在這兒?沒去休息?”
靈言怕爸媽擔心,說道“休息過了。”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扇厚重的玻璃窗。監護室里,奶奶瘦小的身影被各種冰冷的儀器和管線包圍,心電圖上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牽動著她的神經。父母出事后,是奶奶陪著她,用近乎沉默的方式支撐起她搖搖欲墜的世界。奶奶總說,人活著,就是爭一口氣,氣順了,天大的侃兒都能邁過去。
她從沒想過,那個永遠堅韌樂觀的老太太,會變得這樣脆弱。
奶奶,你得把這口氣爭回來啊。我們……回家。
剛到醫院的蕭慕,手機響起,是一個國外的號碼。
他接通電話后,臉色難看。“景凡,回去。”
景凡看著他“怎么回事,誰打的電話?”
可蕭慕只是緊皺著眉,一言不發,景凡當下也沒再追問,直接掉頭回了林源的診所。
林源找出醫藥箱,抓過蕭慕的手,用棉簽蘸著碘伏,利落地處理著那個還在滲血的針孔。“到底怎么回事?”景凡終于忍不住,“人就在醫院,臨門一腳了你讓我掉頭?到底是誰的電話。”
“跟曲藝同一批人。”他的目光看向某處,帶著懾人的鋒利“也是造成我父母和我大哥的兇手。”
景凡和林源同時一僵。
“我們現在在他們的監視中,我過去,只會讓她陷入危險。”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溫瑾年能幫她找醫生,很好。現在,她身邊最不需要的人,就是我。”
“媽的!”景凡暴躁的踢了一腳旁邊的椅子“那些陰溝里的老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冒頭。”
“快了。”蕭慕聲音沉的可怕“我已經抓住了他的尾巴。”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出現在靈言的面前,沒錯,假意重視韓夢,漠視靈言,都是做給那個人看的,他緊緊捏住拳頭,靈言,拜托你,再等等我。
等他掃清了背地里的障礙,等他完全安全下來,他會從新走到她的身邊,請求她的原諒。但現在,他只會給她帶來危險,給她的家人帶來危險,背后的人是個亡命之徒,能夠在爺爺的眼皮底下陷害完自己的父母還有大哥,之后仍能夠全身而退,就說明他不容小覷。
這個敵人,他不得不重視。
董沐沐的公寓里,靈言已經兩天沒有和她打過電話了,這不合常理,自從她進入孕晚期之后,靈言總是一天至少兩個電話詢問她的情況。她看著手機,然后給靈言撥去了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輕快,可董沐沐還是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