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和岳父開著汽車行駛在路上,馬上就要到了,這時候,岳父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跳動著岳母的名字,我岳父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接起,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老蘇!快!咱妮她……她在ICU搶救呢!”岳母的聲音像被狂風撕扯過,帶著哭腔和急促的喘息,每一個字都砸得人心臟發緊,“醫生說要準備點東西,尿盆、毛巾,還有……還有寬松的睡衣,你們趕緊買了送過來!”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嘈雜得很,隱約能聽見人群的嘈雜聲還沒完全消散,還有醫護人員急促的指令聲,岳母的急切聲被淹沒在里面,斷斷續續,讓人心頭發揪。岳父對著電話連聲應著“好”“馬上到”,掛掉電話時,他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嘴唇抿得緊緊的,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
“走!咱先去買東西!”岳父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手上卻沒停,開著車就往附近的便利店去了。我腦子里“嗡”的一聲,蘇嵐在ICU搶救?這幾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讓我瞬間懵了神,腳下像踩著棉花,又像是被釘在原地,直到岳父拽了我一把,才回過神來跟著他往前跑。
可剛到便利店門口,我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我手機里一分錢都沒有。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突發狀況。看著貨架上的尿盆、毛巾和包裝好的洗漱用品,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臉漲得通紅,喉嚨里像堵了一團棉花,說不出一句話。
“愣著干什么?拿啊!”岳父已經拿起了一個結實的塑料尿盆,又抓起兩條柔軟的純棉毛巾,轉頭看見我僵在原地,眼神里滿是焦急和疑惑,“怎么了?”
“爸,我……我手里沒錢。”我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愧疚和無措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岳父愣了一下,隨即了然地嘆了口氣,從手機里掃給了收銀員,動作干脆利落,卻沒說一句責備的話。可正是這份沉默,讓我更加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收銀員麻利地打包好東西,岳父拎起塑料袋,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去醫院,別的事回頭再說。”
我們一路狂奔,重新回到車上,岳父一腳油門踩到底,汽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路上的車很多,每一個紅燈都格外漫長,岳父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指節泛白,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嘴里時不時念叨著:“蘇嵐肯定會沒事的。小東,你也別太著急。”我坐在副駕駛座上,手里緊緊攥著那個裝著用品的塑料袋,袋子被我捏得變了形,心里一遍遍祈禱,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
好不容易趕到省立醫院,卻又遇到了新的難題——醫院門口的告示牌明明白白寫著“禁止外來車輛入內”,周圍的停車場早就滿了,路邊也畫滿了禁停線。岳父繞著醫院轉了兩圈,額頭上急得冒出了汗珠,嘴里喃喃道:“這可怎么辦?”
我岳父看著不遠處的門衛室,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正坐在里面值班,心里一橫,直接走了過去。“大爺,大爺求您個事!外面沒車位,能不能讓我們先停里面?”
岳父的話語氣里滿是懇求。門衛大爺看了看我們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塑料袋,沉默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進去吧進去吧,停在西邊那個偏僻角落,別擋著通道!”
我們連忙道謝,岳父趕緊開車進去,小心翼翼地把車停在指定位置,我們拎起東西就往ICU跑。醫院的走廊很長,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讓人心里發悶。沿途能看到不少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和焦急等候的家屬,腳步聲、說話聲、儀器的滴答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讓人窒息的畫面。
跑到ICU門口時,我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區的長椅上坐著幾個人——我媽、我姑,還有臉色憔悴的岳母。岳母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看到我們過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哽咽著說不出來。我媽也站了起來,眼神里滿是擔憂,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聲音沙啞:“來了。”
我姑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手很溫暖,帶著一絲安撫的力量。后來我才知道,我媽本來是打算直接去醫院的,沒想到在半路碰到了我姑,跟她說了蘇嵐的事,我姑二話不說就跟著來了,還從包里掏出了5000塊錢,塞給了我媽:“先用著,不夠我再去取,救人要緊。”
看著那疊帶著體溫的錢,我心里一陣暖流涌過,對我姑充滿了感激。在這樣的危難時刻,親人的援手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們灰暗的心境。我姑只是擺了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跟我客氣。”
原來,我媽、我姑和岳母是跟著救護車一起來的,一路上她們的心就沒放下過,一直守在ICU門口,盼著能有好消息。我和岳父找了個位置坐下,ICU的大門緊閉著,上面寫著“重癥監護室,非醫護人員禁止入內”,冰冷的文字像一道鴻溝,隔開了我們和里面的蘇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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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門口人特別多,椅子都滿了。實在沒地方坐,我干脆蹲在了地板上,冰涼的瓷磚透過褲子傳到皮膚上,讓我打了個寒顫,卻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心里的懊悔像野草一樣瘋長,恨不得扇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都怪我!都怪我沉迷于那些虛無縹緲的玄學!
這些日子,我一門心思撲在那些所謂的有的沒的,既看不見又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對蘇嵐不管不顧。總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該來的總會來,沒必要太過強求。可直到現在,蘇嵐躺在ICU里生死未卜,我才幡然醒悟,那些所謂的玄學根本一文不值,什么命中注定,都不如眼前活生生的人重要。
劉姨也好,江瑤也好,張興也好,那些曾經在我生活中出現過的人和事,那些因為玄學而產生的糾葛和執念,此刻都變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蘇嵐能活著,能平平安安地從ICU里走出來,哪怕讓我付出一切,我都愿意。
念俱灰的感覺包裹著我,我低著頭,雙手插進頭發里,肩膀不住地顫抖。岳父岳母看我這個狀態,都特別擔心。岳母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孩子,別太自責,這不怪你,蘇嵐會沒事的。”岳父也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們一起等,蘇嵐肯定能挺過來。”
我媽紅著眼睛,遞過來一張紙巾:“擦擦眼淚,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點,蘇嵐還需要你呢。”我接過紙巾,卻怎么也擦不完眼角的淚水,心里的悔恨和恐懼像潮水一樣反復沖刷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姑站起身:“你們在這等著,我去買點吃的,再怎么樣也得墊墊肚子。”說著就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她拎著幾個肉夾饃和幾瓶礦泉水回來了,把東西遞到我們手里:“快吃點吧,剛買的,還熱乎著呢。”
我接過肉夾饃,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可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鼻子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心里全是對蘇嵐的牽掛,那香噴噴的肉夾饃此刻也變得索然無味。岳父和岳母也只是拿著肉夾饃,沒有動嘴,眼神一直盯著ICU的大門,生怕錯過任何一點消息。
我姑看著我們這樣,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陪著我們。ICU門口的等候區很安靜,偶爾能聽到里面傳來儀器的滴答聲,還有醫護人員匆匆走過的腳步聲。每一次腳步聲響起,我們的心都會跟著提起來,不約而同地看向大門,希望能聽到一句好消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腦海里全是蘇嵐的樣子——她笑起來的模樣,她溫柔的聲音,她平時對我的關心和包容。我一遍遍在心里懺悔,要是我之前能多關心她一點,要是我沒有沉迷于玄學,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只能緊緊攥著拳頭,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禱,祈禱上天能眷顧我們,祈禱蘇嵐能戰勝病魔,平安歸來。周圍的親人都在默默陪伴著,他們的眼神里也充滿了擔憂和期盼,這份親情像一根繩子,把我們緊緊拴在一起,共同承受著這份煎熬。
ICU的大門依然緊閉著,我們還在漫長地等待著,等待著那個能讓我們所有人都松一口氣的好消息。而我心里也暗暗發誓,只要蘇嵐能平安無事,我以后再也不會沉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會好好陪著她,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去他的領仙,去他的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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