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垂手站在原地,姿態恭敬,卻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靜止。
老族長微微蹙眉,剛想開口詢問,一股異樣的感覺卻猛地從腹部竄起,如同冰冷的蛇,迅速游走向四肢百骸。
那不是湯藥應有的暖意,而是一種麻痹性的、抽離力量的冰冷。
他想開口呵斥,想呼喚門外的守衛,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只能發出模糊而嘶啞的“嗬嗬”聲,根本無法形成清晰的音節。
他試圖憑借意志力撐起衰老的身體,手臂卻沉重得不聽使喚,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木杖“哐當”一聲滑落在地。
力量正如退潮般從他體內飛速流逝,視野也開始變得模糊、晃動。
直到此刻,那名一直低著頭的侍從,才緩緩抬起了臉。
他的臉上不再有平日的謙卑,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他看著老族長徒勞的掙扎,輕聲說道:
“族長,不要白費力氣了,外面的守衛,已經換人了?!?/p>
絕望,如同窗外的月光,冰冷地滲透了老族長的每一寸肌膚。
也就在這時,房門被再次推開。
一道高大、挺拔、帶著山岳般沉重壓迫感的身影,逆著走廊里昏暗的光線,一步步走了進來,靴子踏在石板上,發出清晰而冷酷的回響。
來者,正是摩吉柯。
他走到癱軟在椅中、僅憑意志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的老族長面前,陰影將老人完全籠罩。
他低頭俯視著這位曾經的恩師、養父,如今的政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雙深陷的眼窩里,燃燒著某種復雜難明、卻又異常堅定的火焰。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仿佛在確認,又像是在告別。
房間內,只剩下老族長艱難而微弱的喘息聲,以及窗外那輪冷漠注視著一切的月亮。
老族長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逆光而立的摩吉柯,胸腔劇烈起伏。
他用盡殘存的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破碎的質問:
“摩吉柯,為父平時待你不薄,你為何。。。。。。背棄于我?往日種種,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他的話語帶著血與淚的重量,試圖撼動那顆似乎已冰封的心。
然而,摩吉柯的臉龐在陰影中如同石刻,他低沉的聲音冰冷而堅定:
“待我不薄?正是您和您所代表的‘往日’,這些陳腐的規矩和鼠目寸光的‘仁慈’,束縛了部落的喉嚨!”
“部落想要真正進步,首要之事,就是清理掉你們這些。。。。。。擋路的老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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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老族長臉上浮現出瀕死的嘲諷冷笑:
“呵呵。。。。。。你們能干掉我們,但那些人類呢?她們身后的帝國豈是你能抗衡?引火燒身!”
聽到老族長的警告,摩吉柯沒有反駁,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誰說我一定要與人類為敵?人,是會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