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之內(nèi),火光跳躍,映照著滿地狼藉與暗紅色的血跡。周元狼狽逃竄,主心骨盡失,殘存的五虎幫幫眾和狂刀武館弟子頓時亂作一團。大部分普通的五虎幫幫眾早已被嚇破了膽,眼見幫主都棄他們而去,紛紛丟棄了手中兵刃,跪伏在地,磕頭如搗蒜,哀嚎求饒之聲此起彼伏。
“大人饒命!饒命啊!”“我們都是被逼的!是幫主用邪法控制了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這些被《虎煞功》煞氣控制了心神的幫眾,此刻失去了周元的持續(xù)操控,眼中的呆滯麻木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和后怕,身體因脫力和驚嚇而瑟瑟發(fā)抖。
李峰喘著粗氣,拄著刀穩(wěn)住身形,他內(nèi)息紊亂,但眼神依舊銳利。他掃了一眼那些跪地求饒的幫眾,冷哼一聲,聲音雖有些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哼,助紂為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張猛、王川,將這些人先行收押,嚴加看管,待日后細細審問,依律論處!”
“是!大人!”張猛和王川強忍著傷痛,立刻帶領還能行動的衙役,拿出繩索,開始捆綁、羈押那些放棄抵抗的幫眾。
然而,場中還有十余人,情況截然不同。他們大多是狂刀武館的弟子,雖然同樣面露驚恐,但他們的眼睛深處,卻依舊殘留著一絲無法化開的赤紅與瘋狂,周身散發(fā)出的邪異氣血波動雖然因雷烈的死亡而減弱,卻并未完全消散。他們并未跪地,而是手持兵刃,背靠背圍成一圈,如同被困的野獸,發(fā)出威脅性的低吼,警惕地看著四周。
林凡手提仍在滴血的破山刀,筋骨境的氣息沉穩(wěn)如山,目光冷冽地掃過這群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氣息與剛才被他斬殺的雷烈、大師兄同源同種,只是弱了許多。腦海中,系統(tǒng)并未因為他們的恐懼而給出任何擊殺提示,顯然依舊將他們判定為“邪武者”。
李峰的目光也落在了這群人身上,眼神變得無比冰冷,甚至帶著一絲深深的忌憚和決絕。他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林凡沉聲道:“林凡。”
林凡轉頭看向李峰。
李峰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殺意:“那些跪地求饒的,可暫留一命。但這些人……這些修煉了《血刀秘錄》的武館弟子,一個不留,全部格殺!”
林凡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他雖然殺伐果斷,但主要是對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敵人。眼前這些人似乎已失去抵抗意志……
李峰看出了林凡那一瞬間的遲疑,他語氣沉重地解釋道:“林凡,你可知為何我如此決絕?你以為他們修煉魔功,只是誤入歧途那么簡單嗎?”他指著其中一個眼神赤紅、齜牙咧嘴的弟子,“你看清楚!修煉了《血刀秘錄》,服用了‘血元丹’,他們的生命本源早已被污染異化,心神已被邪功侵蝕!他們現(xiàn)在或許還有一絲恐懼,但那是因為雷烈死了,主心骨沒了!”
李峰的聲音愈發(fā)冰冷:“一旦讓他們緩過氣,或者受到任何與‘血元丹’、與那‘血使者’相關的刺激,他們立刻就會化身只知殺戮的瘋魔!他們不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人形的邪魔!留下他們,就是留下無窮的后患!他們自己無法控制那邪功的欲望,遲早會為了‘血元丹’或是繼續(xù)修煉而再次殘害生靈!對付邪魔,唯有斬盡殺絕,方能永絕后患!這是用無數(shù)鮮血換來的教訓!”
林凡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他想起了系統(tǒng)將其判定為“邪武者”而非普通武者,想起了他們之前那悍不畏死、狀若瘋魔的攻擊姿態(tài)。的確,這些人已經(jīng)不能以常理度之,那邪功如同附骨之蛆,早已改變了他們的本質。
“我明白了。”林凡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冰冷,再無絲毫猶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無辜者的殘忍。
他提刀,邁步向前。筋骨境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形成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向那十幾名負隅頑抗的武館弟子。
那些弟子感受到林凡身上那令人窒息的殺意和遠比他們強大的氣血波動,眼中的恐懼更甚,但那股邪異的瘋狂也隨之被激發(fā)!
“跟他拼了!”“殺一個夠本!”
他們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鼓起最后那點被邪功催鼓出的氣血,瘋狂地撲向林凡,做困獸之斗!
然而,差距太大了。
若是之前皮肉境,面對十幾名至少養(yǎng)身境后期、部分皮肉境、且悍不畏死的邪武者圍攻,林凡或許還要費一番手腳。但現(xiàn)在,他是筋骨境!
柳絮隨風步施展而開,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十幾把瘋狂劈砍的兵刃中穿梭自如,那些攻擊連他的衣角都難以碰到。